我们分立两头,互不搭理。
口中吐出的白烟,复又被风吹到脸上,迷了双眼。
席宗鹤受了腿伤后,就格外注重保养,连烟抖很少抽了。不仅自己不抽,还要限制我抽,说闻了二手烟也会损害他的健康。
我抬头看了眼在不远处吞云吐雾的男人,自从他失忆,我解放了天性,他也重拾了烟瘾,挺好。
抽完一支烟,我不打算再抽第二支。大门在席宗鹤右侧,我要进去,必定就要路过他。
“你手怎么样了?”我一下顿住脚步,诧异看向刚才说话的席宗鹤。
他竟然主动关心起我的伤势?看来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深,他在没被江暮摧折之前,指不定真是个小甜心。
面对我直勾勾的盯视,他有些不悦:“问你话呢。”
“没事了。”我伸出手,握了握给他看。
他靠在墙壁上,穿着古色古香的戏服,神色颓靡,手里夹着洋烟,模样说不出的古怪,偏又分外和谐。要是《好男人》邀他拍封面,这个造型定能得今年的最佳。
“看来那药有几分厉害。”他弹了弹烟灰说道。
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人果然不能太自以为是。他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席宗鹤了,那些方晓敏送药后的信誓旦旦,仿佛都成了小人的嘴脸。
“嗯,很好用。”
我嘴角刚积起点笑意,又听席宗鹤道:“顾棠,不要再劝我了,如果他真的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恶劣,就让我再一次头破血流吧。”
我木着脸,一下子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头都要炸了。
他这不是脑子有病,是疯了吧?
“他有女朋友,是容珅的女儿。”我从齿缝里一字字挤出,“容珅你总该还记得是谁吧?那是梭骏的大老板!”
“我知道。”
我的手又开始发抖,这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愤怒。要不是我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不能冲动,恐怕就要将他这张好看的脸揍开花了。
“你知道什么?”他这是要把江暮从容如玉手里抢回来,还是要让江暮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席宗鹤淡淡道:“你也该知道。庆黎不会听孔宏的,我不会听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郁结难疏。我怎么会因为一瓶活络油就觉得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席宗鹤了?他就是那个偏执的自大狂。
恶劣与生俱来,从来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会越来越差,哪里就会变好了?
“你要犯贱就随便你吧。”我沉着脸说完,转身往仓库大门走去。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对他说过最重的话,我从不知道,原来恶语伤人是这样快意的一件事。
刚转进大门,我就和一个迎面而来的身影差点撞到。定睛一看,是《风声鹤唳》的男三,叫杜宇,是个新人。
“哎呀,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顾哥!”
我心情糟糕,扫了他一眼,闷不吭声越过他继续往里面走。
席宗鹤要撞个头破血流,那就撞吧,撞碎了说不定还能把脑子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