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声寒却像是知晓他心中所想一般,说:“你倒也不必生气,想是你心中清楚,若只是单纯将你锁在屋中,你有的是办法可以逃走。”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沈照雪一时也不便反驳,只撇开了视线。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被人锁在茅房或者其他闹鬼的宫殿中这种事,一开始只能等着旁人救他,后来便也就习惯了,想要打开被锁住的门于他而言轻而易举,并非什么难事。
他只是没想到万声寒连这个都能猜中。
自己重生回来不过一个多月,似乎也并未做出过什么奇怪的举动,他怎么会想到这一处的?
沈照雪想不明白,他原以为万声寒也是带着记忆重生回来,后几次试探皆无果,想是确实没什么异样。
又或者,这都是万声寒故意装出来的。
他总觉得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否则以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万声寒早便已经恨透了他。
若有机会再见面,应当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了才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说恨不算恨,说爱也不算爱,反倒只是在故意捉弄他。
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怕万声寒知晓自己是个断袖,所以才会故意给他用这些东西,却并没有亲自动身的打算。
万声寒又同他道:“今日药铺已经闭门,也不会有人来此处,你大可以放心。”
眼见时辰已经不早,万声寒道:“我走了,会早些回来。”
言罢便出了门,将木门阖严,屋中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沈照雪简直欲哭无泪,只能闭上眼消磨时光。
偏偏那小铃铛着了热便会颤抖滚动,他额上溢出汗珠,面色泛红。
喉间发出奇怪的声音时他还被自己吓了一跳,之后便再也抑制不住思绪,轻轻哼起来。
本打算想一想该怎么进一步报复万景耀的,现如今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身体虚脱麻木之后,他才盯着床幔出神,想着前世的事情。
有很多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尤其是年岁越久的越模糊。
其实万景耀曾经对他做了什么,他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隐约记得万声寒前去科考,不在府中的那几日,万景耀仗着表兄不在,折断了他的指骨。
也正因伤了手指,万声寒才会在高中状元之日心系着府中的自己,让元顺帝发现了他的存在。
前世还有万声寒替自己报复,今生便只有他自己了,靠不住外人的。
他需要仰仗自己的能力在这个荒唐的世间,好好地活着。
沈照雪强忍着体内的不适,一遍又一遍同自己说。
他须得好好活着。
思绪方一落下,他忽然耳尖听到院外传来人声,猛地睁开眼仔细听过去。
来人在外敲门,半晌没等到动静,一男子道:“我见马车在外,应当是店主不在家中,沈少爷想是还未离开。”
于是他又听到陈蛾的嗓音,放大了音量,问:“沈少爷,你在么?”
沈照雪忽然慌乱地挣动起来,心道自己这幅模样断不能被外人瞧见。
尤其那人还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
手腕被勒得泛红,却始终无法将缚着自己的中衣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