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霁不温不火地说:“你们部队禁烟?”
“特定场合可以。”
“我还以为你打算在这把这辈子的烟抽完。”
贺成屹静默了片刻,笑容里带着调侃,“你这醋劲还挺大。”
在褚新霁深不见底的目光里,贺成屹视线偏开一点,也看到了折返朝这边探头打量的小姑娘,说:“刚才在席间直接把结婚证甩出来就行的事,非得让人家坐你腿上,那姑娘脸皮薄,你也不关照点。”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单单是结婚这一天,就让褚新霁意识到,身边同她打交道的,没一个好对付的。
沈月灼站的位置听不清他们的话,褚新霁也就没了顾忌。
他缓缓转过身来,言语轻慢刻薄,“这是想跟我展示,你有多了解她?”
贺成屹掐了烟,指了指还没完全恢复的腿,“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能不了解么。”
正是因为几人都太过相熟,贺成屹知道怎样扎刀才能让他破防,曾经看似清冷矜贵的人,一旦入凡尘,便再也没有回头路。表面再光风霁月又如何?内里不还是为了她嫉妒到发狂,任由阴暗炽烈的情绪烧灼般滋生,却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褚新霁冷嘲,“可惜的是,你只能在这里跟我谈以前。”
贺成屹身形未动,倒也不在乎,视线扫过去,“她要是愿意,我也可以谈以后。”
空气中明显泛出簇簇火花,再善于周旋的人,也会撕开伪装的面具。
他们自幼相识,友情长达二十余载,褚新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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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第一次认识贺成屹般,阴戾而深谙的眼刃刺向对方。
“我已经和她结婚了。”
见他终于开口,沈月灼以为自己的直觉是错觉,平声说:“大一的时候。孟安然谈了个混血男模,他们经常组局,我跟许夏为了给安然撑场子,苦练了一阵。”
“一阵是多久?”褚新霁表情很淡,扶着她下了车,两侧的侍应生朝他们微笑,他也没心思应付。
沈月灼不习惯哪里都有人跟着,让侍应生离开后,才去按电梯键。“就一两个月啊,这种东西哪里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那会课还挺多的,又要跟着学姐学长跑程序、参加竞赛,全当业余解压消遣了。”
算算时间,那会她大概还跟薄司礼在一起。而他不在京市,有关她的事情,还是从褚耀和沉曼铃那里听到的,长辈埋怨她不懂事,字里行间又免不了心疼她课多,连家都没多少空回。
“也是。”褚新霁的嗓音冷磁,听不出什么温度,“毕竟沈小姐天赋异禀。”
久违的称呼突然冒出来,沈月灼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眸觑他,电梯门阖上的一瞬,站在她跟前高大峻拔的黑影骤然覆上来,唇畔措不及防地被他堵住。
这个吻来得有些凶狠,像是承载了压抑一整晚的情绪,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并非能长久以往地装下去,什么淡然清傲,统统在和她的只言片语中,化作灰烬。
在这场高手过招般的对峙下,是他强装出四平八稳,内里早已摧枯拉朽、腐败不堪。从前自说自话地认为,甘愿做个替身又如何,只要她能够留在她身边,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等真的入了局,才发现内心的渴望早已成百上千倍地滋涨。他开始贪心,要她的全部,既要过去,也要未来。
嫉妒那些没能参与的过去,也对尚未决出胜负的未来感到惴惴不安。
沈月灼不明白先前还安静听她讲话的人,怎么忽然变了副面孔。他吻得很急,捧着她巴掌大的脸,顺势撬开她的齿关,粗暴地闯进来,她节节败退,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电梯门叮铃一声打开。
褚新霁按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卷起一阵风似地,就连关门的间隙也不忘低眸过来吻她。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吮咬,他生了一张看似冷淡寡情的薄唇,却无比滚烫,落在她的眼皮上时,烫得她眼睫都跟着发颤。
复式的酒店套房,说起来宽敞,却仅有一张床,其他都是功能性的娱乐房和设施,还得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随着外套的一件件剥落,胡乱而毫无章法的吻也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脖颈,一路往下,最终缠绵止步于那片绵软丰盈前。
感觉到她因他撕碎她贴身的布料,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漂亮迷蒙的杏眸里泛出丝丝惊恐,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点。
底下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唯有从楼梯透过来的柔和光线,沈月灼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还在发懵,不安地唤也他,“霁哥,你怎么了?”
纤细的脚踝被一只大掌拽住,他屈膝坐在床畔,深邃的眉眼隐在墨蓝色的流动光晕中,身后大片的鱼群缓缓游动,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切的神秘蓝边。
“今天你碰到那个狗仔,为什么要自己去追?”他一边吻她的耳垂,一边将她浑身上下都脱了个干净,沉哑而厚重的嗓音因忍耐而微微喘着。
她微怔,“不行,我还没吃饭呢。”
“附近有家湘菜不错。”他顿声,“当然你想吃日料或者西餐也可以,只是品质好的餐厅需要驱车一段路,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