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浠说:“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清楚细节了,只记得每回父亲过来,都阴晴不定的。”
南笳委婉问道:“你知道他们感情不和的原因么?”
周浠摇头。
果然。
南笳料想那时候周浠还小,应该不知道周母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初恋。
周浠说:“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我给我读童话书;坏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我们一家人都跟着大气都不敢出;更坏的时候,他会把我哥叫到一旁责骂。”
“……周濂月做了什么惹他不顺意的事?”
“没有。我哥从小成绩好,脑子聪明,学什么一点就通,也很循规蹈矩的。别的公子哥,在他的年纪早就不学无术、五毒俱全了吧。”
南笳笑了声。
周浠撇撇嘴,“他就是单纯对我哥很苛刻。他说我哥是长子,严厉点是应该的。”
南笳想了想,“……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周浠摇头,“我觉得不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那时候周浠五岁左右。
有天晚上,周父周叔琮半夜突然过来了,跟周母纪音华大吵一架,然后就将周濂月叫进了书房。
周浠被吵醒,就蹲在二楼中庭的平台那儿偷听,听见妈妈在一楼客厅里哭,但书房里没有周叔琮大声呵斥的声音,一反常态的特别安静——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离得远,听不清。
“后来,我爸走了,我哥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周浠说,“我那时候已经自己一个人睡觉了。我担心我妈妈哭过,睡不着,就想去她的房间安慰一下她。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走廊尽头我哥的房间里,有火光。”
南笳一震,“火光?”
“嗯。”周浠点头,“我害怕又担心,就跑过去查看。门没完全关上,开了一条缝,我看见我哥蹲在地上烧东西。”
“什么东西?”
“纸张,之类的?我没看清楚,因为我哥发现我了,特别冷冰冰地叫我滚。我吓坏了,赶紧跑了。”
周浠那时候毕竟也太小了,理解不了大人之间微妙的情绪。
只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南笳听完,一时没有作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濂月的过去,她并不比任何人知道得多。
只言片语的一些,还都是从解文山,从周浠这些第三者获知的。
她在这里住的这几天,都睡的一楼的客房。
周浠告诉她说,周濂月的房间在二楼,但平常一直都是锁着的,只有他自己才有钥匙。
片刻,甄姐出来告诉她们,晚饭要好了,去洗个手准备吃饭。
南笳去了趟洗手间,周浠则去书房叫苏星予。
饭桌上,南笳告诉周浠,周濂月中午给她打过电话,他那时候已经去机场了,顺利的话,半夜就能抵达北城。
“要去接机么?”
“我想去,周濂月不让。我最近出门也确实不方便,很兴师动众。”
“问题都解决了么?”
“我猜差不多了。”
南笳所知道的,都是公开的财经新闻——
就在这两三天内,邵家又起风波。
据知情人透露,邵家涉嫌未按规定披露与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的非经营性资金往来;更有部分股东,涉嫌内-幕交易罪。
如经查实,邵家极有可能获得证-监-会的大额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