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安笑着问:“山丘岳?青草的青?”
“嗯。”岳青青用袖子抹了下眼泪。
霍遇安从头到脚打量着这幕兰少女。
此时正值晌午,烈日当头。
她眼睛哭红了,不知是避刺眼的阳光,还是躲他的审视,始终垂着头,脖颈纤长,左侧偏后有两道的剑伤,因为皮肤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有意思了。
一个娇弱的贵族小姐,怎么会有剑伤?
这么热的天,岳青青竟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霍遇安被女孩这害怕的小动作逗笑了,随意问:“岳姑娘,那会儿你很急的样子,要去找茅厕,找到了么?”
这话一落,云谏手掩住唇,轻咳了声,公子怎么能大剌剌问女子这种尴尬问题。
岳青青刚准备说找到了,话都到嘴边又咽进去了。原本她闯入内院就很不正常。万一这霍遇安细问她,你在哪儿找到的,她答错了或者答得太准确,岂不是叫他怀疑她说谎?这男人很鬼的。
“没有。”青青脸微红,轻咬下唇,捂住小腹:“府里太大了,找不着,所以我,我就一直憋着。”
云谏嘴角抽了下,一个敢问,一个还真敢答,都不带避忌的。
霍遇安嗤笑了声,没再理会女孩,直接抬腿上了马车。他发现那岳青青竟也跟来了,而且那张小脸还发愁着,似想要往上爬。
“你干什么?”霍遇安不悦地盯着女孩抓在车辕上的手。
“啊。”青青手立马缩回去,小声懦懦道:“国,国公爷不是将我给了您么,我跟您一起走。”
“你还真好意思说。”霍遇安语气丝毫不遮掩鄙夷,冷冷撂下句:“我喜洁,你身上一股怪味儿,不要上来。”
说罢,他将车帘子放下,丝毫不理女孩。
青青委屈地点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跟在马车一侧,她闻了下袖子,没有怪味儿啊。
娄宿的父亲就是被幕兰骑兵杀死的,他一点好脸色都不给青青,扬了下马鞭,冲女孩厉声喝:“滚远些!”
青青被这粗蛮的声音吓得身子一咯噔,赶紧小跑着挪远。
娄宿呸了口,牵着缰绳,仿佛故意的,快步拉着马车往前走。
这边,云谏担忧地看了眼孱弱的女孩,疾步匆匆赶上马车,他在车窗外头敲了敲:“公子。”
“说。”
云谏:“让岳姑娘在外头跟着马车走,似乎不太好吧。”
里面的男人坏笑:“怎么,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心疼了?那你背她啊,不然打横抱着也成。”
“倒不是。”云谏知道公子在跟他开玩笑,直接分析利弊:“咱们回去要经过两条主街,八条小街,这会儿正是市面热闹的时候。咱马车后头跟着个幕兰国女子,她太招眼了,肯定会引起围观。别又生出什么风波,叫国公府那位觉着咱们故意领着人招摇过市,是对他心里有怨怼。”
片刻之后,男人拍了下车子,示意娄宿停下,惜字如金:“叫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