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放弃成为圣使的人。这几年来,她依旧留在太阿宫修道,对须弥山的事情也不一概不知。
楚风临在她眼中,不过就是谢归途的一个师弟
。他们二人一同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谢归途定了定神,看了一眼玄云子身后跟着的太阿宫弟子,没见着殷绛璃,于是开口问:“殷师姐呢?”
“噢,她跟一个和她一样红色头发的家伙走了。”陈如意抓抓脑袋,“我不认得那人,但看起来是天机阁的,修为似乎还不低,殷师姐跟他好像很熟的样子。”
“天机阁的人也来了?”
谢归途愈发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也不知道这摘星楼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能令忽然这么多名门的修士齐齐涌入。
……
摘星楼顶层。
包厢的面积不算大,但是装饰奢华,地上铺着雪白的地毯。
殷绛璃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竖立在中央的一面屏风,已经隐约能窥见的屏风另一侧的人影。
一般的屏风都讲究典雅,色调优雅,绘以花鸟虫鱼、山水草木,然而眼前这个屏风用色大胆鲜亮,红木镶金,刻的尽是些妖魔鬼怪和春宫图。
屏风后面摆着一张梨花木长椅,十分宽敞,容纳三四人并排坐下都绰绰有余。
殷绛璃卸下了长刀,随手架在了墙边,然后抱起了胳膊,看着那个坐在梨花木长椅上的男人。
那人相貌英俊,神情疏离,有着和她近乎一模一样的火红发色,以及一身昂贵的金丝玄甲。在他的胸甲上,印有一只盘旋的火凤。
“竟然是你。”
殷绛璃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抓个小贼,没想到抓住了……少阁主真是雅兴啊。”
面前的人正是天机阁少阁主,也是须弥山首尊的亲孙子殷宿眠。他与殷绛璃算得上是表亲。
“闹了半天,你们天机阁在玩监守自盗的游戏吗?”
殷宿眠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身旁的人偶身上。那人偶是他的心爱之物,除了不会说话也不能动,称得上是栩栩如生,跟活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活人还要精致漂亮许多,由天机阁顶级匠师精雕细琢出来的五官,每一处都是最恰到好处的比例,美得雌雄莫辩。
只见这位金尊玉贵的少阁主拿了一块丝帕,正不紧不慢地为他心爱的人偶擦手。
见状,殷绛璃若无其事地闭上了嘴。
她知道殷宿眠性格古怪,不爱和活人打交道,只喜欢收藏这些精致的假人。
或许是因为这孤僻怪异的性格,他和殷不识爷孙俩的关系一直算不上融洽。前两年,首尊更是收了个干孙子,大有放弃培养他的意思。
不过这少阁主似乎对此并不在乎。
他既不在乎修炼,也不在乎天机阁阁主之位,依然每日深居简出,除了锻造新的武器,就是擦拭他那些人偶。甚至于那些所有仙门修士都需要去捧场的重大活动,他从不出席。可以说,除了身居要职的本门修士之外,其他的人都从未见过这位行踪诡秘的天机阁少阁主。
殷绛璃不知道少阁主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也不敢掺合他们爷孙俩的事,只好愤愤地说:“罢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从首尊的书房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回头你自己去自首。”
殷宿眠替那人偶擦完了手,把额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欣赏了一番,这才满意停手。
“慌什么,我什么也没拿。只是随便看了看。”
“看什么?”
“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殷宿眠总算是撩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要我告诉你吗?你听完之后,可就是我的同犯了。”
殷绛璃连忙捂住了耳朵:“我可不听。”
少阁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假笑。看样子他本来也没准备告诉她点什么。
殷绛璃转头看了一眼会场的正中央,那边人来人往,正在忙碌地为即将开幕的拍卖会做准备。
“让我猜猜……你既然来了这里,十有八九也是冲着那飞升的秘密来的吧。”殷绛璃揣测道,“你知道今日要拍卖的那件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殷绛璃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还以为他不会知道,或者即便是知道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可没想到,殷宿眠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把答案告诉了她:“一幅画。”
“画?”殷绛璃皱眉。
“对,一幅画。”这位少阁主随手将丝绢扔在了桌上,不紧不慢道。
“……据说,看过那幅画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