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一本正经地说:“王爷,您存的私银一共有三千四百一十六两,足够那些江湖宵小觊觎了。”
奚梓洲觉得很受挫折。
“我问你,往常这个时候,这院子里的人都在干什么呢?”
“小王爷这时候通常刚起身,用膳之后……不是在房内读书就是在外面修剪花草;旁边伺候的是王妃;奴才这时候应该是在吃饭;至于别的人么——”这些别的人,自然是皇帝派来看着奚梓洲那些大内侍卫了,“他们通常是这时候换防。”
奚梓洲点点头:“总之,他们挑了一个看似危险,实则这里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来。”韩谦不语。奚梓洲撑着床沿站起来:“他们……似乎早已摸清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却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碰巧在我这里——所以他们极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但不是天牢里的人,也不是旧王府的亲信。”
韩谦浑身一震:“那么——”
是“自己人”却非天牢中人或是旧王府亲信的,只有一派人马:如今正掌握着安宁军兵马大权的副帅何太行。
奚梓洲冷笑:“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好好想一想,我死了,谁得的好处最多不就行了?父王,你一辈子机关算尽,却算不尽人心……”
韩谦低头不语。
奚梓洲长叹一声:“倒是连累了他……”说着,望向萧晏的两眼见,眉头一皱。
韩谦忙不迭地说:“萧将军正巧在此处救了王爷,王爷真乃是吉人天相!”
奚梓洲忽然有些奇怪:“他不在这里,你们就不救我了?”
韩谦哑口无言。
“韩谦,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
“奴才天生驽钝……咳咳……”
“天生驽钝……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十几个大活人从一个地方偷送到另一个地方,还瞒着我偷偷带东西带信给萧晏,把他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太谦虚了点?”
“奴才……咳咳……”
奚梓洲努力回想着当日的事:“那天朱兴翰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奇怪……以你的功夫不会不知道有人来……你什么都听到了吧?”
能擅自改变他的命令的,只有韩谦;能把消息和东西带给萧晏的,也只有韩谦。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老太监。
韩谦憋出一个老实无比的笑容:“小王爷,奴才想的是——东宁毕竟是驻军之地,将来要是万一……难免不安全;又想到咱们在梁州也还有几个能用的人,就……”
奚梓洲叹了口气:“我原本只是想把他全家掌握在手中,倘若日后要谈条件,底气也足些。你这样做,简直是在故意讨好他……难不成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韩谦的额头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