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谢袭容的助力吗?
沈乔笙猜不出,只有先紧紧抓住眼前的机会。那厢又是谢恩,不必分说。
太后的眼睛狭长微垂,目光在两个晚辈间逡巡,
“说起来……你姐姐元筝曾受封和亲公主,主动替容儿去往朔北,现你要嫁给容儿的兄弟,你二人是极有缘分的。”
殿中炉音暖沸。
谢袭容仍是无话,指尖行云流水,灵活的手指骨感冷白,与素釉的瓷杯映衬,茶具击拂好似骤雨松声,打散细密的茶汤。
少顷,点茶毕。
沈乔笙落落大方答:“是呀娘娘,乔笙与殿下倾盖如故,又有这层分不开的缘系,日思夜想期盼和殿下——亲上加亲呢。”
她话刚说罢,谢袭容掌间拨动,刚沏满的茶杯在桌面丝滑漂移,眼看它飞来跟前,沈乔笙忙不迭伸出两手去接。
“嘶!烫……”
碰到杯身她刹那弹开双手,赶紧贴在桌面降温,被烫得小小地龇了下牙,看到谢袭容警告的眼神。
太后好笑地摇了摇头:“容儿别欺负你乔笙妹妹。”
谢袭容玩味瞟她:“乔笙,妹妹?”
双手垫在桌子上,她很是赞同地猛点头:“那我也要叫您姐……”
“闭嘴。”
“哦。”
太后看二人一个凶的一个傻的,笑眯了眼:“容儿你也该收收这凶悍性子,外面都怕极了你,群臣上奏要你尽早定亲,你嫁人他们才能放心呢。”
嫁人?
上辈子没听说殿下有婚配,一丝谣言风影都没传出过。
性子乖戾又孤寡冷情,独来独往煞气萦身,感觉能克死每一个想沾边的人。
出乎意料地,谢袭容并没有表现任何反对,反而往下问:“这次是谁?”
太后悠悠呷了口茶:“乌府御史陈文度独子。”
“行。”
谢袭容乏味又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沈乔笙不得不细品。
还没等她想明白,谢袭容放下茶具,盆中净手、拭干,然后起身与太后告退。
“今晚他们回京,你尽早去见见也好。”太后不觉得有异,只是淡然叮嘱,随后许之离开。
动作先思维反应,她跟着站起行送礼:“恭送殿下。”
他从她身侧擦肩而过,摆动的宽阔袖幅无可避免,与她的裙袂连结,蹭磨一触即分。
踏过门槛的脚步停住,他顿然收回腿,转身又回到她面前。
和殿下面孔相对,脖子仰得酸楚无比,沈乔笙对其高大伟岸的印象又有了全新认知,她睁圆眼睛:“殿下?”
他在她脸上觑了半晌,最后选定她发上一条不起眼的木簪,不客气地摘下来在手里掂量,扬眉肯定道:“这个不错,勉强趁手。”
她摸摸头上:“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做几具尸体。”他轻描淡写。
哈啊?
太后方命人收好经书,再次提醒:“容儿,别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