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争玄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门,后面是一排柜子,中也就坐在了她旁边。
明明早上他来的时候还有人走后门,怎么这会儿就没人走了?
中也想观察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一抬头发现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在悄悄看他,见他要看过来,这些人又一个个欲盖弥彰地迅速收回了目光。
中也心里皱眉皱得更厉害了。
别说专业素养了,这些人连一点正常人的城府都没有,比擂钵街十来岁的小孩都要单纯。
他正想不明白,耳麦里就传来了后勤支援的声音,可能是想弥补第一节课时的沉默,这次那头翻译得很殷勤,说:
“中原大人,很多人都在议论您的外表。包括五官、外貌、身材……等一系列,很多人称您是大哥、校园之草。”
中也:“……”
尽管除了自己之外没人听见,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丢人。
耳麦里的声音还没有结束,又进一步翻译了教室外的情况:
“任务目标正在与您一墙之隔的走廊外,任务目标正称赞自己的同伴很有能力,请她来您的面前脱裤、子……呃、”
那头的翻译人员说到结尾,八成也发现了这段翻译有大问题,支支吾吾了几声,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这不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吗?!
碍于还在外面,中也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只用食指敲了三下耳麦。
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意为「停止场外支援」。
别帮忙了你们这群家伙。
……
杜争玄是在走廊上脱的校服裤子。
附中规定跑操的时候要穿全套校服,但是高中生都是青春期,多少会在意点外表。校服外套还好,麻袋似的裤子就过于不符合审美了,很多人都是跑操前套在裤子外面,跑操一结束就脱下来。
杜争玄也是这样。
尽管她坐在一个像马六○海峡一样重要的战略要地上,但每天当着无数人来往的面穿脱裤子从没有一丝羞愧,非常自然。
直到中原同学转来,她从套上裤子的那一刻就开始想要去哪里脱。
尽管整个高中部都对穿脱校服裤子习以为常,但想想要在中原同学的面前做如此粗鄙的举动,杜争玄觉得很不妥。
“「粗鄙」?”龙婉满头问号:“你别太有文化了,原来不都是坐座位上脱的?别怂,上啊,单纵就是干。”
杜争玄说:“你不怂,有本事你去中原跟前脱。”
“那我还是没这本事的。”龙婉说。
俩人最后在后门的走廊那里扶着墙把校服裤子脱了。
杜争玄进了教室,把脱下来的校服跟羽绒服放进自己的柜子里,把放在窗台上的书整理好,又拿着水杯去打了一趟水。
这么多七七八八的琐事干完,该死的大课间竟然还有不到十分钟。
“……”她尽量自然地戳了戳前座脊背笔挺的龙婉,问:“去厕所吗?”
龙婉今天格外地跟她没灵犀,一脸诧异地问:“啊?还去?不是跑完操刚去过吗?”
杜争玄没话说了,她干笑两声:“哈哈,我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问题,她每说一句,中原同学桌上放着的大哥大就很尽责地响一句。
现在被当场拆穿,她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出来,总之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座位上。
平时一眨眼就过去的大课间,今天天杀的度秒如年。杜争玄在座位上坐立难安地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磕磕巴巴地对中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