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眼睫轻颤,用德语回答:“对不起,我们不熟。”
Weise耸了耸肩,看眼神有些失望。
迟昱把玩着古银色打火机,发出咔擦的声音,听到这句话,低头哂笑一声。
不熟,好得很。
岑溪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个表情,或者说,她选择忽视身边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会议室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有一位长脸男士凑过来,神情略显窘迫,脸颊微微泛红:“岑小姐,谢谢你今天送的礼物,我很喜欢,可以的话我中午请你吃个便饭?”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表。
岑溪的确有令人钦慕的资本,她穿着干练职业套装,头发用珍珠发夹挽起,脸侧落下几缕碎发,勾勒出漂亮的下颌线,慵懒又知性。
岑溪笑了笑,唇边有个不明显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转头熟练拉出Weise做挡箭牌,声音轻柔却不留余地:“王先生,您实在不用客气,不过非常抱歉,我今天一天都要陪着我的客户Weise,没有时间…”
“什么礼物?”迟昱突然出声。
说这话时他眉眼间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强势而陌生的掌控欲。
那是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岑溪心里咯噔一声,脸上不显。
她罕见的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道:“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见面礼,以迟总的身份肯定瞧不上的。”
迟昱转了转腕上的钢表,唇角轻扯:“哦?岑小姐怎么知道我瞧不上,你很了解我吗?”
岑溪心说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低于五位数的东西,这难道还用问吗。
岑溪:“迟总说笑了,我怎么会了解您。”
迟昱:“既然是见面礼,不该人人有份?”
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暧昧氛围,随着这句话抽丝剥茧,丝丝缕缕发散在空气中。
岑溪心中微动。
半晌,她抬起眼皮,悠悠道:“不好意思迟总,我只带了这几份。”
Weise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一人一句有来有往,十分困惑的摸了摸秃头,奇怪,他们不是不熟?
回去的路上,Weise讲出了他的疑惑,他觉得迟昱和岑溪应该很熟才对。
岑溪坐在车后座,习惯性摸了摸右耳垂,没有回答。
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的梧桐大道,忽然想起那年秋天:梧桐树落了满城金黄色的树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好奇的观望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