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个艳阳天,岑溪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今天是个重要场合,她化了淡妆,穿一套白色真丝V领正装和黑色包臀裙,微卷的长发未经打理,慵懒散在肩侧,又挑了一支不会出错的Bloom,轻轻喷在颈侧和手腕。
八点半,Weise派来接她的车准时到了楼下,Weise是她跟了两个月的客户,一名纯正德国人。
今天weise要和一家医疗公司进行商业谈判,岑溪提前看过资料。
对方公司叫西驭医疗,不知怎么,她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就莫名觉得耳熟。
想到她看过的资料,这是一家研究经营医疗器械的新兴企业,创始人挺神秘,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性别为男。
西驭位于柏海CBD区域,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直接租了一栋楼,可以说壕无人性。
会议室在11层,电梯很快就到了,接待人员走在前面,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桌两边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有男有女,岑溪一眼锁定其中一位穿着蓝色西装不停看表的金发蓝眼男人。
她面带微笑走到男人面前,两人低声打招呼Weise让岑溪坐在自己身边空位上。
岑溪从包中掏出几份提前包装好的礼物,分给在场几个人,里面还有她亲手写的贺卡,Weise十分惊喜,扭头似乎想问岑溪什么问题。
“啪嗒—”会议室门突然被人推开。
岑溪飞速瞄了眼会议室的电子时钟,正好指向九点,一分不差。
还挺会卡点,她想。
一抬眼,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仿佛都知道来人是谁,竟是不约而同都站了起来。
齐齐喊了声:“迟总。”
听见这个称呼,岑溪心猛的一跳,视线投向来人。
来人眉骨深刻,薄唇挺鼻,一身笔挺熨帖的深色西装,修身利落的勾勒出宽肩长腿,腕间昂贵的名表闪烁着耀人的光泽,遮不住的矜贵。
男人周身冰冷锋利的气质让她恍惚了一秒,大脑一片空白,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下来,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与此同时,胃里一阵痉挛,丝丝缕缕的疼痛传遍全身,瞬间疼出了冷汗。
竟然…是他。
……
岑溪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离这么近的打量过迟昱了。
他瘦了,头发也剪短了。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五年前,也是像今天这样的艳阳天。
是她关于这人少有的,极为狼狈的记忆。
那天正值酷暑,又闷又燥,但每次想起还是会让她阵阵发冷。
平日最讲究体面的大少爷风尘仆仆追到机场航站楼,精致的发型早就变得乱七八糟,他满头是汗,狼狈的不可思议。
迟昱却仿佛不在乎这些,只哀求她不要走。
欺骗他可以,分手可以,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别走?
岑溪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话了,大约……是很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