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那家店就在这里吗?”她扭头打量着这条老式街道,连排的的白墙红砖建筑,一层到三层不等。
“最里面。”迟昱带着她往前走,三分钟后两人走到巷子尽头,停在一间窄窄的店面前。
这家店要说有什么不普通,那就是它的头顶比别的店多出一丛火橙色的凌霄花,绽放的姿势格外喜人。
半开着的门仿佛是由几块木板拼成的,不知经历了什么,上面斑驳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怀疑自己现在喊一声这门立马就能散架。
边上斜斜停了一辆粉色单人自行车,矮门头上方简单挂了一个白色牌子,歪歪扭扭的红色线条组合成“修手机”三个字,
嘶……她轻轻的吸了口气,这要是晚上来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走吧,他现在应该在店里。”迟昱回头,示意岑溪跟上。
刚说完,他突然又站住脚,摸了摸鼻子道:“那什么,他这人脾气可能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有瞧见岑溪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她脑补了一个一膀子纹身的黑皮壮汉……所以这真不是表面上修手机实际是拐卖人口,贩卖器官的黑店吗?
怀着合理且合法的疑问,岑溪踏过黑店店门。
一进门就是一个透明玻璃的服务台,不知道是不是岑溪的错觉,服务台高度明显比别的店里低一点。
再往里走,是用两张木桌圈起来的修理台,桌面上的工具摆放得散乱又秩序,有种只有老板才能看出规律的美感。
“来这么早?”
岑溪还没看见人,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迟昱没回头,站在修理台旁边随意嗯了一声,又挑剔道:“啧,你这破门就不能换一个?不知道的以为是黑店。”
岑溪:……你真相了。
转头望去,一个长得极漂亮的,气质略有忧郁的年轻男人正看着她,面无表情,眼里带了一分恰到好处的好奇。
就是那种,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感觉。
这才初秋,他已经穿上一件白色薄款针织毛衣,肤色是带着几分病色的白,又白又透,几乎要看到藏在皮下的血管。
他额前的碎发有点长了,快要盖过眼皮,为他平添一缕颓靡的感觉,让岑溪来形容,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厌世的艺术家。
这一瞬间,她几乎有点恍惚,莫不是她猜错了,这家黑店应该不是噶腰子的,而是艺术馆吧?
只不过,老板是坐在轮椅上的。
并且腿上盖了张深色毯子。
岑溪很快清醒过来,这种艺术家的气质只迷惑了她一分钟,因为他一张口就幻灭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张苍白漂亮的脸面无表情吐出一句:“来也不知道给你爹带份吃的,我快饿死了。”
岑溪:“……”
迟昱无所谓的哼笑一声:“我爹在赞比亚呢,你哪位?”
这种称谓明显是两人平时厮混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说完又耐心解释:“不是不给你带,不止你一个,我们都没吃呢。”
“呵。”漂亮男人冷嘲一声,但脸色稍微好了点,没刚才那么臭了。
迟昱敲了敲柜台桌面,直奔主题:“上次让你修的手机呢,就是她的,拿出来吧。”
迟昱转头告诉岑溪这个店主叫沈澄,又道:“她是岑溪。”
他没有介绍岑溪和自己的关系,沈澄也不是会主动问的人。
“哦,你倒是说话算话。”他轻哼一声,意味不明,只是不重不轻的阴阳了迟昱这么一句。
说话算话?什么意思?
没等岑溪想明白,只见沈澄操纵着轮椅从修理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被防水袋包着的手机,递过来:“你打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岑溪:“好的,谢谢沈老板。”
买这个手机还不足两个月,是爸爸送她的毕业礼物之一,现在拿在手里跟新的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