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就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他想要好好照顾眼前的人,看她好起来,送她出嫁,让她过上最安逸的日子。
猗窝座虚揽着靠在自己身前的人。
她的身形并不似当年的恋雪那样枯瘦,常年练剑让她的肌肉带着种习武人特有的质感,哪怕卧床日久,却也远比寻常人要密实。
她是个剑士,是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剑士。
可剑士又怎样呢。
猎鬼人又怎样呢。
人类的躯体,终究都一样。
一样脆弱,一样不堪一击。
所以她又何苦非要像之前那样弄那么一遭呢。
她何苦非要拿起剑,非要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呢?
为什么,非要当什么猎鬼人呢。
这样的问题在脑海里打了个转,却也终究没问出口。
因为这样的问题实在也没什么意义。
那些猎鬼人会拿起剑的理由都大同小异,或是源于自身的仇恨,或是因为某种可笑的兼济天下的目标。
不管是什么,听起来都很无趣。
他没兴趣听她说那些无趣的理由,也不想听什么人类剑士对鬼的控诉,说到底,他之所以会留下她的性命,他之所以会让她活着,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和记忆中的人太过相似。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了解一个剑士的心路历程。
饭菜已经有些冷了,猗窝座将碗端在手里,动作有些生涩,却又带着种别样的熟悉。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甚至于连做过这样事的记忆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复苏的。
而他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再做这样的事。
还是为一个剑士。
他最讨厌的鬼杀队的剑士。
汤匙磕过碗沿的时候,上弦鬼的思绪才悠悠回转。
他用勺子舀起了食物,递到无法动弹的剑士唇边。
没有犹豫,剑士直接张口,将面前的食物吞了下去。
随着她动作的时候,似又有幽然的发香扫过鼻尖。
她的动作很慢,咀嚼的时候,有一瞬间,那画面仿佛与往昔的画面重合。
可她低敛着眉眼,脸上也没有柔柔的笑意,到底和当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