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烈日当空,草原一日两餐,不用回去吃饭,所有人围坐在草地上休息,主妇拿出装满奶茶的暖壶,用木碗倒出来分着喝,老人带了酒壶,从围圈的这头传到那头。
蒙古人酒量大于食量,即便是女人,也更喜欢喝酒,奶茶都留给了小孩儿。
暖呼呼的奶茶,配上奶疙瘩,奶香十足,孩子们也像喝醉了,大人们唱歌,他们跑到中间的空地上伴舞,群魔乱舞。
欢声笑语不断,随着低垂的白云延绵在广袤无垠的额善草原上。
休息完,继续翻晒牛粪,几个主妇舍不得离开,留在原地摆谈。
“别说,巴图尔人不咋地,生的娃确实好看,毕竟基因摆在那。”
“我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小叮当,在孩子堆里特显眼,衬得别的娃旧旧的。”
“说起来,巴图尔还是额善第一美男呐,小叮当这底子,长大多半能超她阿布,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
“小叮当才五岁,处对象结婚,老远的事儿了,”其其格的额吉,赛罕好心提醒,“这些话,可别当巴图尔面说,他多多宠爱小叮当,到时候跟你们急。”
“对啊,巴图尔今天怎么没来翻牛粪?”赛罕旁边的婶子问格日乐,“你阿布呢?”
“去组长家做登记了,”格日乐回答,“要给我家母牛交、、配。”
大婶笑开了,“哈哈哈哈……你知道交、、配啥意思不?”
旁边几个大婶子跟着起哄,“格日乐是小,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看到过巴图尔和林静秋。”
知道小孩儿经不住逗,家里有啥事都能往外捅,看到格日乐张开嘴巴,赛罕连忙出声拦下来,“今天好多人去组长家做登记,你阿布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成功转移大婶话题:“登记完也回不来,保准被拉去白头山,为了打旱獭,我家都没去放牛。”
“还不是前些个巴图尔在家烧兔子肉太香了,馋得家家户户做梦都想吃点新鲜肉,牛羊不能杀,只能打点野味了。”
“旱獭肉有肥有瘦,跟场部供销社卖的猪五花一样,比牛羊肉多多好吃,一只大旱獭可以出一盆子的肉,足够一蒙古包大吃一顿。”
“不光肉好吃,旱獭的皮和油还能卖钱,不过旱獭皮夏天只有毛没有绒,卖上价,等到秋天,东北那些个皮货商都得跑来收獭皮,比小羊皮还要贵。”
“就是因为他们,旱獭都被打聪明了,越来越不好打,人还没靠近就钻洞里了,大狗也刨不出来。”
“说不定运气好呐,碰到两只反应慢的,退一万步,打不到旱獭,捡些紫水晶,拿去收购站也能换钱。”
“那东西又不是金子,换不了多少钱,还不如留给家里小孩儿带身上,辟邪。”
说着说着又回到了巴图尔身上,“所以说巴图尔必去白头山,小叮当的红绳铃铛戴不了,肯定想给闺女搞一条紫水晶手链。”
林可叮听了婶子们的话,跃跃欲试,旱獭浑身是宝,她也想去碰碰运气,万一运气好,打到一两只,不就能给家里添一笔收入了吗。
林可叮巴巴地望向白头山,小眉毛忧愁地拧起。
高原地势,看着不远,实际距离,走过去,就算现在出发,天黑也不一定能到。
要是有交通工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