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易寻的脸,温柔地说,“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类似这样的时刻还有很多,他把别人的小公司逼到破产,在高楼对面,看着那人绝望地爬上天台。
“彭——”人掉下。
他按着易寻的脖子,让他去看那底下已经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凑在他耳边说:“懦夫就是这样的,所以他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还有一次,父亲的某个情人找上门,那是个特别风尘的女子,抽着烟画着烟熏妆,顶着个大肚子非要说是父亲的小孩,要抚养费,要嫁入易家。
易寻记得,父亲当时只是垂眸笑了笑。
后来就听说那个女人死了。
难产,在医院,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没人怀疑过父亲。
他风风光光地活在了几十年,直到五十岁的时候,他才被暴露了出来。
警察把他抓走了,判了死刑。
人人都在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有易寻知道,父亲是故意的,五十岁的他开始觉得这世界没意思了,自导自演了一部闹剧,然后弯着嘴角在监狱自杀。
父亲死后,易寻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下一个易先生。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的教育,他学了八成。
剩下的两成是因为他不喜欢暴力,也不喜欢在法律的边缘试探,他更喜欢,用心理战一点点攻破别人的心理防线。
比如等人走上绝路的时候再谈条件。
这种方法屡试不爽,耗费的力气更小,通常他还没开始动作,别人就已经吓破胆子,主动把底牌都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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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蒋音的婚约是易忠生的主意。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这辈子会孤独终老。
易寻其实对婚姻看得很淡,但老爷子是在易家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并不介意让老爷子觉得安心。
千挑万选之下,蒋音是最合适的那个。
如果没有意外,她们会照常完成婚礼,以后或许会有一个小孩。
但他永远也不会爱她。
这件事,易寻在举办婚礼前就已经跟蒋音说过。
他给了她选择。离开或者继续跟他结婚。
蒋音当时看着他,眼里不知道为什么闪动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易寻没有多问,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耗心的事情,在他眼里,等价交换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原则。
蒋音如果选择当他太太,那他理所当然也会给她应有的待遇。
蒋音不愿意,那这件事就可以在这里停止。
本来就是一份交易,也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
所以后来知道她和简行言的事情,易寻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声:“你走吧,交易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