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涟和心漪见状,也未多言,将早就备好的衣裳、首饰取来,服侍自家主子洗漱梳妆。
心漪在为秦姝上妆,旁人都是巴不得画的容光焕发,但到自家主子这儿,偏是要在这张绝美的脸蛋上,添上些憔悴的虚弱感,可她和心涟日日为自家主子梳妆,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容颜多绝妙。
“娘娘今日的气色真好,和往常不一样,多了一种奇妙的韵味。”
心涟听到心漪的话,想到昨天夜里,皇上命人叫水,还抱着自家主子去了闱房沐浴,虽说她们年轻,但也不是不知事的人,皇上和她们家主子发生了何事,最是一目了然,这多出来的奇妙韵味,很显然因为皇上。
秦姝听着心漪这忽然的夸奖,嘴角微微一抽,气色真好就真好,什么叫多了一种奇妙的韵味?这是在说她,昨天晚上和轩辕澈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从今往后,就从少女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心漪见自家主子神色有些奇怪,继而问道:“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吗?”
秦姝深呼一口气,道:“没说错。”
一时,梳妆更衣完毕,秦姝便离开圣阳宫,坐于轿辇上,去往凤阳宫。
凤阳宫,正殿中。
秦姝走进来时,一众嫔妃皆在,在她走进来时,除了皇后和兰贵妃未起身,其余人皆已起身朝秦姝见礼,而她径直走上前,只朝皇后行了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王婉凝看着给她行完礼的秦姝,连忙示意身旁的侍女,“灵芊,快扶宸妃起来。”
灵芊:“是,娘娘。”
秦姝:“谢皇后娘娘。”
灵芊扶着秦姝,缓缓起来,一面恭敬道:“宸妃娘娘请起。”
王婉凝面上挂着笑容,道:“赐座。”
秦姝便至那右侧首位坐下,适才起身的一众嫔妃也随着重新坐下。
王婉凝瞧着秦姝那苍白的面色,虚浮无力的身子,言语中满是关怀,“你身体弱,又这么憔悴,平日里,本宫担心你早晚出来添了风寒,让你的身子雪上加霜,故而免了你早晚请安一事,但侍寝次日,需来中宫行礼,是祖宗规矩,不能不遵,难为你了。”
秦姝自知皇后是虚情假意,她亦只是将表面功夫做好,说道:“皇后娘娘体恤,但该遵守的规矩,臣妾自不会失了礼数。”
王婉凝含笑说道:“嗯,你有心了,有什么需要,就派人来和本宫说,太医院的太医若不尽心,也只管来告诉本宫,你的重中之重,是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
秦姝对于皇后的话,心中讽刺一笑,却也不露一丝痕迹,仍旧作出一副柔弱之态,复又咳嗽了几声,再用那无力的声音,说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太医院的太医很尽心。”
这时,一道声音随之而出,说话之人,正是那慧妃苏云慧。
“宸妃妹妹,皇后娘娘说的很是在理,妹妹唯有将自己的身子养好,这才是最重要的,说来,妹妹身体不适,都能让皇上记挂,若妹妹身体恢复康健,以妹妹这等美貌,想来是更得圣宠了。”苏云慧说完这话,转而看向兰贵妃,道:“兰贵妃姐姐,您说是不是?”
秦姝一听这慧妃所言,表面是附和皇后的话,实则是借此故意激发兰贵妃和她之间的矛盾。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兰贵妃最得圣宠,连皇后都要逊色三分,她这样说,不正是在暗指她,只要她的身体一好,在皇上面前,她的恩宠便要盖过兰贵妃。
后妃之间,为得圣宠,争风吃醋,你死我活的事,多的是。
后宫里的女人,动动嘴皮子,挑拨是非,还真是一把好手。
只可惜,她们永远都不会知晓,她们眼中所谓的恩宠隆重,全都是假象。
郑诗瑶视线掠过坐于自己对面的秦姝,一个病怏怏的嫔妃,她从不放在眼中,更何况,用不了多久,这人会从她眼前彻底消失,即便这会子得到皇上的垂怜,也不过如此,她又何须在意。
而后,郑诗瑶不屑地斜了眼苏云慧,蔑笑道:“可不,宸妃妹妹身子养好,自当更得圣宠,但有的人,在皇上跟前,终是有限,再怎么费尽心思,恩宠也就那样了,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可对。”
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而我也永远只属于姝儿你
王婉凝岂会听不出兰贵妃话里的嘲讽,但她却做出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将身为皇后该有的度量拿捏的极好,笑着对兰贵妃说道:“同在后宫,本宫与诸位妹妹都是皇上的人,服侍皇上,诸位妹妹自然都得多多费心,才能得皇上欢心,至于能得多少,那就得看诸位妹妹各自的本事。”
这时,端坐于慧妃苏云慧下手位置的静妃林玉静,奉承迎合的说道:“皇后娘娘不愧为中宫之主,当真贤德,诸位姐妹用心侍奉皇上,无论得皇上多少喜欢,都是诸位姐妹对皇上的一片心意,后宫上下,自当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追随皇后娘娘,一同为皇上尽心,何来有限不有限之论,兰贵妃姐姐,您说呢。”
秦姝坐在那,听着这帮人,嘴上明里暗里讽刺的话,只觉无趣,很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场。
果不然,坐在她下手位的丽妃徐琇丽当即就开了口,“静妃妹妹说的到没错,论理大家同为侍奉皇上的姐妹,确实不该计较这些,但正所谓能者多劳,能更得皇上喜欢,得皇上圣宠,这事儿就是有区别的,静妃妹妹不计较,若日子久了,皇上忘了后宫还有妹妹这么一号人,那可怎么好。”
郑诗瑶听着丽妃这话,噗嗤一声,不由得掩嘴笑道:“丽妃妹妹开什么玩笑呢,这不还有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又怎会让皇上忘了静妃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