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让他进来吧。”
曹昌:“是。”
刘太医随着曹昌入内,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宸妃娘娘。”
秦姝淡声一句,“刘太医,起来吧。”
刘太医:“谢宸妃娘娘,微臣先给娘娘请脉。”
心涟去将刘太医带来的药盒拿起,直接将里面的那一碗汤药端出,她顺势一嗅,因为之前辨认过,故而简单一闻,就闻出来了,她放在一旁的桌上,给自家主子一个确定的眼神。
心漪将一块丝帕隔在主子的手腕上,刘太医跪立在前,上手号脉。
心涟则去把主子吩咐她取回来的东西拿来。
刘太医把完脉,“从脉象上来看,娘娘的身体依旧虚弱,但经过调理,基本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只要娘娘多加注意,好生修养,之后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姝道:“刘太医乃太医院之首,医术必是没的说,有刘太医这话,本宫自是安心。”
刘太医毕恭毕敬的说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他起身,然后指着那碗热腾腾的汤药,继续道:“娘娘,这良药苦口,每日的药,娘娘切记要按时服用。”
秦姝冷眸扫过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刘太医日日亲自把药给本宫送来,本宫自当遵从太医叮嘱,好好按时服药,只不过,就是不知,刘太医每日来给本宫送药前,可有细细检查过?”
刘太医听着宸妃娘娘前半句话,还挺正常,可落后的那句话,倒是让他心中一紧,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宸妃娘娘,不安之感,越发的严重,他立马又跪下,道:“启禀娘娘,这药都是微臣开好药方,交由微臣的徒弟去抓药熬制,应是无碍,微臣奉皇后娘娘旨意,负责为娘娘调理身体,不敢不尽心。”
心漪见状,便将那碗药端去给刘太医。
刘太医接过手,凑近闻了闻,药气纯正,是按他所开药方熬出没错啊,可宸妃娘娘这话……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脑海中一根弦崩过,不对,这药里还掺了些别的,他更是仔细的再闻了闻。
这……竟然是‘九寒草’的汁液!刘太医惊愕,照此来看,宸妃娘娘对此是清清楚楚的,可他开的药方抓药,怎会出错,皇后娘娘那儿并未要求他暗中做手脚,可如今怎会……
刘太医将药碗放在地上,磕头道:“宸妃娘娘,微臣不知,这绝非微臣开的药方,娘娘体弱,微臣怎还敢在娘娘的药中添‘九寒草’的汁液。”
心漪语气冷厉,“刘太医也说,这药是你让你徒弟去抓药熬制的,刘太医现在却说不知,推得倒是干净利落啊!”
刘太医惶恐,“宸妃娘娘,微臣绝无此心,还请娘娘明鉴。”
这时,心涟捧着那木盒过来,随即她就将木盒内的青色瓷瓶取出,将其递给那跪在地上的刘太医。
刘太医满是困惑,但也伸手接着。
心涟冷声道:“刘太医,想让娘娘明鉴,那就把瓷瓶内的东西吃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漪看了眼站在那儿的曹昌,道:“曹公公,宸妃娘娘有话要和刘太医好好谈谈,公公且先下去吧,记住,没有娘娘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
曹昌心知是那刘太医送来的药有问题,这种时候,他只需听吩咐办事就行,他朝着宸妃娘娘行了一礼,“是,奴才明白,绝不会让人靠近。”
一时,在这暖阁内,就只剩他们四人。
秦姝端坐正中主位,心涟、心漪侍立两旁,而刘太医跪在地上。
殿中寂静至极,刘太医心跳如鼓,不安之感侵袭周身,仿佛令他如同身在寒冰地狱。
他垂下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捧着的青瓷瓶上,这些天,他每日来给宸妃娘娘请脉,从未发觉宸妃娘娘身边这两个侍女有问题,纵然是出自定国公府,左右就是比寻常人多些见识而已,再怎样也只是个下人。
但眼下来看,她们不简单的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此时此刻,甚至有种,他在她们面前如同蝼蚁一般,只要她们动动手,就能轻易将他碾死。
可话说回来,她俩是宸妃娘娘身边的侍女,或许该说这真正不简单的人,是宸妃娘娘!显然,若是他不照做,他绝对落不到任何好处,可恶,究竟是谁对他的药方做了手脚,想要陷害他。
他拿着手中的青瓷瓶,将瓶塞去掉,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掌中,药气当场就弥散开来,他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是何种药丸。
不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药丸上附着强烈的毒性,即便是他,也不可能破解这毒丸的毒性。
身为太医院之首的他,也看不透,可见炼制这毒丸之人,药道远在他之上。
“宸妃娘娘,微臣绝无要害您之心,这药丸……”刘太医说话间,望着秦姝,然对上那双眼睛的刹那,他的话,如同被扼住,硬生生被掐断,他慌乱的收回目光,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娘娘,微臣到底是太医院院首,若微臣在娘娘宫中出事,娘娘恐也有麻烦,而且为娘娘准备的汤药,微臣的的确确是没有半分歪心。”
秦姝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刘太医,端起桌上的香茶,拨了拨茶盖,抿了一口,冷笑一声,悠悠道:“本宫想要你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喘着气和本宫说话?至于你所说的麻烦,据本宫所知,你已年近六十,那么,一个因年迈心衰而暴毙猝死的太医,你觉得会给本宫带来何种麻烦?”
刘太医顿然一怔,猛地抬起头,眼中惊愕之色充斥,“宸妃娘娘饶命,微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