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纵火的犯人,在宿舍门口和大门口都放了火。说明,他一开始就是想杀死这些孩子,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跑的可能。这样一个充满仇恨的罪犯,在看到火势烧大的时候,只会觉得兴奋、痛快,不会像你一样,产生愧疚。所以,你不是这起纵火案的主谋。或者,你没有直接参与纵火。”
王大龙放在桌上的手缩了下去,还是没有说话。
柳回笙继续说:
“刚刚你说你没放火的时候,手放在桌上,甚至很自信地摆出了塔状手,这说明你很有底气。但是当我指出,你没有直接参与纵火,并且对孩子心怀愧疚的时候,你的手放了下去,这代表我的猜测接近事实真相,而你,想隐瞒下去。”
王大龙的嘴唇渐渐抿紧,低垂的头抬起,看向柳回笙。
“火不是我放的。”
“我知道。”
“但我不知道是谁。”
“这句话就是在说谎了,因为你说的时候,右边的肩膀动了一下。”
柳回笙见他有所松动,继续往下说:
“刚秦警官也跟你说了,这起案件,已经死了20个孩子,还有39个重伤,随时在死亡的边缘。他们才4岁,有的才3岁,什么都不懂,就要为大人的仇恨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很过分,不是么?”
秦松将笔扣到桌上,想出声阻止——没有人会像柳回笙这样审讯。犯人什么都没交代,就先相信“不是你放的火”。
话到嘴边,却被赵与无声地警告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座椅上,王大龙在无意之间再次用手盖住眼睛,做了一个愧疚的动作。这次他没有先前那么抗拒,兴许是想到家里的孩子,喉结滚了几下,两手重新放回桌上,低头交代:
“我跟那个幼儿园的园长,有点过节。”
赵与眼皮一抖,示意柳回笙问下去。
柳回笙问:“什么过节?”
王大龙托盘而出:
“上半年,我们家孩子在那里上全托,回来的时候,屁股上都是红条条,肯定是被那个老师打的。我跑去找他们,结果他们说,没有监控,不承认。还反过来说是我打的,故意栽赃给他们。
后来,他还买了两个抖音大v,把这件事闹大。说是他及时发现孩子身上有伤,阻止了我家暴。然后,他们幼儿园的生意就越来越好,我反而还被化工厂开除了。
那之后,我就一直都记恨在心。就去拜了大师,让他帮我施法。”
“施什么法?”
“有什么施什么,最近,大师说他命犯火神,好像叫祝融,所以我就花重金,买他后院起火。”
“那个大师准么?”
“准的准的,之前他批我有血光之灾,结果我第二天上班就摔了,门牙都掉了1颗!”
“所以,你没去现场?”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所,所以你们不能抓我。施法的人是那个大师,不是我!”
审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竟以鬼神之说终结,所有人都不甘心。
赵与去走廊接医院的电话,秦松一腔愤慨,在办公室勃然大怒:
“放了?柳回笙,他说什么你就信了?那个大师很可能是他编的,这个人在案发现场鬼鬼祟祟,从一开始进来就不配合,后面讲的那一串,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骗你的!”
柳回笙在小白板上分析案情,抽空回答他:“表情不会骗人。”
“我们办案看的是证据,不是表情!”
“科学研究表明,人在四分之一秒里的微表情反应是做不了假的。王大龙说那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