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也坐下不久,桌上尚还只有一杯水。但他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还做这个男生,带着口罩,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刘海有点长,正头也不抬地玩手机。谢童一声“哥”刚刚脱口而出,就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本来还以为这是林泉的同学,正奇怪对方为什么吃饭也不把口罩取下来时,就发现对方捧着手机的左手缠绕着五根红线!谢童:“!!!”“你是谢童的哥哥?”廖长格从后面走过来,惊讶道。林泉看了眼绕道谢童身边,紧紧贴着他的袁星然,挑了挑眉,继而回答廖长格:“是啊,你们好。”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店里位置都满了,本来店家还愁没位置怎么办,现在见他们竟然有认识的人,并且对方桌也没坐满,便提议让他们一起凑一桌。林泉自然是没问题,但他不是一个人,于是对身边的人说:“常阁,你看能一桌吗?”被唤作常阁的人这才抬起头,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微微皱眉,一双桃花眼生的非常好看,就是里面的神情并不太好。然而下一秒,当他目光扫到谢童身上时,眼中的烦躁竟是一扫而空。“好。”坐下后,服务生便递来菜单,袁星然刚刚翻开,就听见坐在对面的常阁说:“你叫什么名字?”谢童一愣,指了指自己,只见常阁点点头,谢童这才报出名字,说完他又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对方常绕着五个红色小结的左手。林泉就坐在对方旁边,正端着杯子喝水,两个人肩并肩,一个连红结都没有,一个却多到异常,也是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谢童的心情顿时无比复杂。“我见过你。”常阁终于摘下口罩,漂亮到让人想喊一声妖孽的脸蛋露出来,旁边路过的服务生都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看过来。常阁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童:“我叫常阁,高三二班——你哥哥的同桌,对了,你手机号多少?几班的?有没有qq,我不常用微信。”谢童:“……”这是谢童长这么大,谢童洗澡回来,一推开寝室门,袁星然就看过来,用一种不可说的幽怨眼神盯着他,看得谢童浑身难受。偏偏他像是看上瘾了一样,直到谢童把桌上东西收拾好后,对方还在看。“……”谢童扯了扯嘴角,忍无可忍,“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袁星然别过脸,难得没有回嘴。廖长格和胡施被他们的班主任叫走,到现在还没回来,因此寝室里只有谢童和袁星然两人,顿时静的连针头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那天他们寝室外出吃饭回来时,袁星然一路上都在逼逼,让谢童千万别加常阁的qq。谢童本来带手机就是为了图个和家里联系的方便,担心被宿管大爷发现,平时拿出来都小心翼翼,如今还多了个袁星然盯着,只要他一拿,就立马凑过来,盯着他。可谢童实在好奇,他看得见红线这件事已经憋了太久了,至今为止没告诉过任何人,恐怕就是说了也没人相信,而常阁可能是除了他之外,也能看到红线的人。也就是说,他也能看见自己手上的五根红线。再加上那天在寺庙相遇的事情,他觉得有些巧过头,但也经不住满腔的诱惑的想,也许在这方面,对方知道的比他更多呢?这让他忍不住想问问对方,红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想问问,为什么唯独林泉连红结都没有,两只手都空荡荡的。于是在一个深夜里,谢童避开袁星然的视线,悄咪咪地上q,同意了对方的请求。结果还没来得及聊天,就被袁星然发现。“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谢童受不了寝室这种气氛,没忍住还是问了。袁星然趴床梯的动作一顿,就这么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向谢童,两人一高一矮对视了半天,袁星然才别过头:“算了。”谢童:“……”他的算了似乎是真的算了,因为第二天,谢童就发现袁星然不用那种目光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了,相处似乎恢复到了以往状态,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两人已经不是同班同学,除了在寝室见面之外,其他时间都不怎么碰面,以至于谢童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周一的早晨有升旗仪式,校长上周留了高三下来进行单独谈话,这周轮到谢童他们这批高二。校长在台上讲的抑扬顿挫,学生在下面听得哈欠连天,有的甚至还占着老师没注意,说起悄悄话来。“欸你听说了吗,高三有个学长,去年好像除了什么车祸,休学一年,今年才刚刚回来,长的贼好看了!”朱齐这个大嘴巴压根闲不住,凑在谢童耳边开始说悄悄话。听到长的贼好看三个字,谢童下意识想到了常阁,一番细问之后,什么口罩之类的特征一对比,才确定的确是常阁。谢童恍然大悟,难怪以前都没见过,原来是去年休学了。接下来回去的路上,朱齐哀叹连连,嘴里一直逼叨着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帅哥,谢童随口问了句有哪些,朱齐就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尤其是一班的袁星然!简直就是咱们男生的阶级敌人!听说他们班的班花给他表白了,可把我羡慕死了。”谢童一愣,惊讶道:“表白?”“是啊,我看你不是和他很熟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朱齐丝毫没注意到谢童复杂的脸色,趴在桌子上哭嚎,“可恶的阶级敌人!可恶的看脸的世界!”阶级敌人袁星然最近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打球的时候,运着运着球都跑了。打球的时候,廖长格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袁星然你最近什么情况?”“什么什么情况?”廖长格干脆直接把球丢给胡施,走到旁边喝水休息:“自从那天吃饭回来之后,你就特别不对劲,我看你老盯着谢童,特别他玩手机的时候,那眼神……就恨不得把他手机吃了一样。”袁星然:“……”“虽然我对做别人的心灵导师没什么兴趣,但你要有什么不高兴,说说呗,别待会把自己憋死了。”袁星然默了半晌,摇摇头,还是没说话。廖长格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而是拍了拍袁星然肩膀,接着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似乎站着两抹熟悉的身影。“咦?那是不是谢童?”廖长格眯起眼睛,“旁边那个……好像是那天去吃饭,谢童他哥身边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