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斗篷摘下。
光照汇聚时,围观的人就算再好奇这个人,却都屏住了呼吸,握着灯笼的手都在抖。
黑色围兜下,凌翌皮肤微白,鼻梁高挺,他没有像任何人一样,避开眼前的烛光,反而坦然地穿过那些烛火,望向了对他喝令的少年。
传闻中做鬼久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勾人的本事。
原本心浮气躁想要围堵,拿凌翌大卸八块的人,忽然都口干舌燥了起来,那分明是一个男子,但他们却觉得他好像身上没穿衣服。
而那双坦荡荡的眼睛好像穿过了他们的欲望,正在冷漠地望着他们。
就是这个模样,恨不得让人产生施暴的念头。
狐狸额角跳动,那对藏不住的狐狸耳朵不再显得可爱,相比之下,他像是在望着早该死去的死物。整张面容都浸润在烛火后的阴影里,满目都是难言的亢奋。
“真的是你?”狐狸少年蹲下来,耳朵抖了起来,“下九界的脏东西。”
凌翌:“这么多年了,我和你们狐族的账早就算清了。这么着急地把我抓了做什么。”
少年蹲了下来,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两百年前,你害了我们青丘那么多人,合该死透。”
狐狸动手很快,绑起凌翌,一路带着人颠进了沧州的天南殿。
“君上!”为首的狐狸少年把凌翌往地上一丢,齐齐朝大殿前的人影一摆,难抑激动道,“人已抓了回来!”
“这次这么好抓?不会又是一只西贝货。”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大殿内响起,所有人在低头时,唯独凌翌抬头望着殿内,殿内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丝雾气,接着,雾气聚散成了尾巴的样子,靠拢在一起,变成了九条尾。
尾巴晃动间,狐狸的耳朵从九尾上冒了出来,涂山原徐徐转过了身,周身灵气萦绕,蓬勃肆意,白雾浮现,少年淡金色的瞳孔露在了狐狸爪子上。
涂山原身上穿着桃花色的衣衫,他低下头,朝凌翌望了眼,接着,那双瞳停留在凌翌面上,他个子不算高,蹲下来才刚好和卧倒在地上的凌翌平齐,面上喜怒不定,颦着眉,蹲在地上望了凌翌好久。
末了,他勾过一缕灵气,放开了凌翌的锁灵网。
就在他触碰凌翌的帽兜前,刀光一亮,刀锋却削到了指尖的皮肉。
凌翌抽出涂山原腰间的刀,又被一道灵流打飞。
涂山原低头盯着指尖冒出的血迹,在一片寂静中,怪异到没有任何人会接话。血水很快从他指节渗透了出来,没有带任何灵力修为的刀,也不过是寻常兵器。
涂山原像是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捻了一下指尖的血迹。
他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还真是你。”
下属很快又重新补了刀,这次足足有十把刀架在凌翌脖子上,只要眼前人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的脑袋被削去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