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确乎是本宫没有教养好,这才冲撞了李公公。”温贵妃信手搴帘,接着冷剜芷衣一眼,“你这蠢婢,还不掌嘴!”
芷衣诚惶诚恐跪下,拼命自掴耳光,含泪致歉:“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纵使罚了自家奴婢,但温贵妃丝毫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高高仰着下颔:“说起来,王妃这车驾上的红鬃烈马,方才冲撞上来的时候,本宫可惊扰得不轻呢。”
沈春芜听及此,心中露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温贵妃揉了揉太阳穴,“事到如今,王妃也不打算下车来向本宫赔罪,是不将本宫放在眼底么?”
沈春芜心中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温贵妃的这一份敌意,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与温贵妃素无交集,为何对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针锋相对?
有些人的敌意是有缘由的,比如宋明潇、顾绾。
也有人的敌意是莫名其妙的,明明她没做什么,就会遇上飞来横祸,比如温贵妃。
温贵妃说了这番话,沈春芜不露面也不行。
临下车马车前,盛轼曳住她的袖裾,声线冷冽,似笑非笑:“你打算一个人去解决温贵妃?”
男人故意拖着腔调,闷声低问。
沈春芜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上,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天时,却给了她一种阴毵毵的诡异之感。
不知为何,沈春芜想起了燕皇后的教诲,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和能耐,可能还斗不过温贵妃,对于盛轼而言,却是游刃有余。
“如果我一个人解决不好的话……”
沈春芜尝试着用软糯的口吻道:“夫君就来帮帮我,好不好?”
这一招可算是活学活用,一声“夫君”简直是一发入魂,径直酥到骨头里,教人食髓知味。
盛轼蓦觉心口烫了一下,沈春芜是第一回主动这样唤他。
一抹笑意顶出唇畔,他克制地镇压了回去,慢条斯理松开她:“算你识相。”
沈春芜款款下了马车。
这时候附近差不多聚拢了一些宫人,众人好奇地挤眉弄眼,朝着这边看过来。
温贵妃刁难人这件事不罕见,但她这一回刁难的人,可是襄平王妃!
李理搀扶着沈春芜行至宫道中央的位置,沈春芜盈盈行礼,温声:“臣女出入宫廷有好一段时日了,在皇后娘娘膝下承学宫廷礼仪,今番走的是正确的宫道,用的马匹都是王府常用的鬃马。”
温贵妃眉庭一凛,这个沈家女一出言,就拿燕皇后来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