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真的很差劲,娘亲最后交代的事情都让她搞砸了。
她咬着唇,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赐这些时日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看见的却是窗边姑娘趴在桌子上轻轻耸动的纤弱肩膀……
和她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的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冬葵刚刚收拾了碗筷出来,一抬眼便看见了顶着细雪站在院子里的陆赐。
她吓了一跳,刚准备出声行礼,却见陆赐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她。
冬葵不知道王爷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但还是很有眼力见儿地闭上了嘴,端着碗筷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纷纷细雪下,高挑挺拔的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站在院子的一角,静静看着屋子里暖黄烛灯下悄悄哭泣的姑娘,许久没有说话。
雪落在他肩头,被黑色的毛绒大氅接住,竟也没有很快化掉,像糖霜一般晶莹雪白。
今夜的月色很浅,不及雪花皎白,却格外透出几分温柔与朦胧。
许久后,在屋子里的姑娘终于吸了吸鼻子,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一边抬起头。
陆赐又往暗处站了站,没叫沈良沅瞧见他。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沈良沅擦干了眼泪,又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才探身出来关了窗,只留下一点昏昧的光影。
一直在暗处的陆赐终于收回目光,在夜色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其实他今夜过来,是想来与沈良沅说说,拒绝这门亲事的。
就如他白天跟李沐骞说的,婚姻是件终身大事,他的心思尚不在此,草率应下只会耽误她。
而刚刚他收到了父母的回信,对他们许下这门亲事的前因后果也了解了。
当年他娘与他爹怄气离家出走,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匪徒,是沈良沅的父母偶然撞见将人救了下来,他娘受了些伤,被带到沈良沅家里安置,照顾了几日。
他爹赶到时后怕不已,对沈家夫妇心里万分感激,当即便赠了匕首,见他们家有个可爱的小女娃,还硬要与人结亲,拦都拦不住。
问题是,当年沈良沅才三岁,而陆赐十三岁,刚刚进军营。
这门亲事他父母没有告诉他,因为沈家虽然收下了匕首,但对于亲事也只当是他爹的一个玩笑话,口头说说罢了,毕竟他爹连他的年纪都忘记讲了……
现在想来,沈良沅的母亲若不是病重之际实在放不下这个女儿,也不会告诉她这门乌龙亲事让她找来。
这亲事太儿戏,越发让陆赐觉得不该应下来。
他此番来小院找沈良沅便是想将父母信里写的这些告诉她,让她自己也慎重考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