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胸前的白衬衫褶皱颇深,他上车那会顺便解了两颗扣子,此时她坐在他怀里,视线从他迷人的唇描摹到性感的喉结和锁骨,脑中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好像侵犯了他。有的人就是有这种颠倒黑白的魔力,迎羡咽下口水,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忍了忍偏开目光说:“下次再有什么酒局,你就叫我来喝!”她拍拍胸脯放下豪言壮语:“我保准能把他们全干趴下。”车外路灯光忽明忽暗,洒在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程邀觉得她会和她的影子一样砸下来扑倒在他的身上。但她没有,坐在他腿上稳如泰山。“好,”他笑,如有实质地答应下来:“下回一定叫你。”这就对了嘛。酒鬼迎羡满意点头。“程太太,”看着她明媚的脸颊,他还是忍不住地叫了她一声:“什么时候,你才肯公开我的身份?”“给个时间,可以吗?”“我好知道还要等多久。”第四十五点关于何时公开,当初两人结婚,对周围亲戚的说辞一致为到迎羡毕业。但他知道那是她的托词,一个可以让他们好聚好散,不会有损各自名誉的托词。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缓兵之计,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他承认他是利用长辈的施压让她不得已嫁给了他。兴许是他的神色太过柔情,迎羡心下微微触动,躲避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没有松口:“我们说好的,等我毕业。”她还是没有完全地将自己交给他,信任他。哪怕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她依然有所顾忌。程邀阖了阖眼,就差把心掏出来呈到她面前,告诉她他有多在意她。他开始迷茫,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从心底接受他?“毕业”这个词,仿佛是下达了个期限。他轻轻拍了拍她后脑:“好。”这个话题再深究下去就没意思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那里的耳钉没变过。不禁碰了碰她的耳垂,说:“不是给我看了很多款式,怎么不见你戴?”“快递今天才到,有的还在预售。”迎羡下意识捏住耳钉转了转,这都快成为她的习惯性动作了。她抓住他的袖口:“到家了陪我去拿快递。”程邀一直都知道她害怕一个人走夜路,手指上卷着她的发梢,慢条斯理应下。松开发丝,手上将她抱紧了些,合眼倚在她肩膀小憩。这人今晚好黏人。迎羡嘟了嘟唇,侧头恶作剧地朝他的耳朵吹气,“你很重。”肩膀上的力消失了一点,但没有离开,听见他唔了声,疲软地说:“醉鬼应当有个靠肩膀的权利。”“那是小鬼吧,”迎羡嘟囔:“专趴人肩膀的小鬼。”“嗯,”他的声音像醇厚佳酿,不管怎样都令人陶醉,顺着她话说:“小鬼就小鬼。”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拿完快递回家,迎羡迫不及待拆开包装取出耳钉。她很喜欢小巧简约的款式,图案有鹿角和小鱼,四枚耳钉摆放在手心里伸到他面前:“好看吗?”程邀还真认真看了眼,极具简单和冷感的线条,俏皮不失格调,的确是她的风格,他唇微弯:“你戴肯定好看。”“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她踢掉鞋子,毫无顾忌地光脚,蹭蹭蹭地跑上了楼。程邀已然习惯她的作风,换上鞋后,拎着她的拖鞋跟上去。彼时的她坐在化妆镜前,第一次取耳钉,动作小心翼翼又笨拙,生怕弄疼了耳朵,以至于拔起耳垂后面的耳堵也艰苦万分。程邀把鞋放到了她脚边,给予建议:“洗完澡再慢慢弄?”迎羡看着自己泛红的耳朵,觉得他的提议甚好,脚丫伸进拖鞋,快速地洗澡去了。心心念念换耳钉,洗澡的速度快了不少。她洗完是十五分钟后,系着腰带风风火火从浴室出来,重开她的换耳钉大业。程邀无奈摇头,拿好衣物进到浴室。再出来时,小姑娘坐在化妆镜前,听见门口的动静,眼眶通红地望向他。嘴巴一撇,怪可怜。幸而四下无人,否则这副样子,还真像他欺负了她。他擦头发的动作愣住,“怎么。”迎羡指着空荡荡的耳垂说:“我戴不进去。”她对着镜子戴了十来分钟,也是奇怪。明明耳钉的针头都对准那个针眼了,她以为戳进去就好了,戳是戳进去了,却怎么也戳不出头。这种感觉就好像未知的隧道,进了入口,不知道出口在哪。试了几次均不成功,也许是她太怕疼下不去手,也许是她真的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