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世没有出现张韶元要求娶她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甄玉棠有心帮甄家度过难关,可她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姑娘,并不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
若要张县令不再打压甄家的生意,只能求府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帮忙。
前世苏州府的荀学政很是欣赏阮亭,甄玉棠去过荀府做客。
然而这一世,甄玉棠和阮亭没有一点关系,自然也就没有和荀学政往来的机会。
再者,即便她找到了荀学政,张县令是泰和县的父母官,自古多官官相护,荀学政没道理平白无故为了甄家而敲打张县令。
甄玉棠能帮的忙有限,现在外面流传不少关于甄家铺子的谣言,当务之急是要终止这些流言,要让县里的人知道,甄家买的东西是没有问题的。
甄玉棠去找徐氏,徐氏正在翻看帐簿。
观徐氏面色憔悴,她给徐氏倒了一盏茶,“伯母,您歇一会儿吧。”
“玉棠,你怎么来了?”徐氏勉强打起精神。
甄玉棠道:“伯母,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您操持,又因着我,给咱们甄家惹了麻烦。”
徐氏拍了拍她的手,“别这么说,你是甄家的一份子,甄家受了无妄之灾,这不是你的错,有你大伯哥、二伯父在外面奔波呢。就算咱们甄家的生意倒下了,我和你伯父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张县令的儿子。”
“甄家拒绝了张韶元的求亲,张县令便有如此做派,仗着自己是父母官,像个土皇帝一样,在县城里作威作福。若将你嫁给了他的小儿子,和进了火坑又有什么差别?这种人最是容易翻脸不认人。”
甄玉棠眼眶有些红,“大伯父和伯母您对我的好,玉棠很清楚,也很感激您们没有将我嫁到张家。”
徐氏笑了笑,“感激什么?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啊!”
视线移到桌面上的账簿,甄玉棠问道:“伯母,近来铺子里的情况怎么样?”
徐氏叹口气,“生意下滑了许多,常常来咱们铺子里的客人,大多去了别家的铺子,恰好这段时间,王家铺子、李家铺子等,都开始降价了。”
甄玉棠眉心微蹙,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别家铺子降价,客人自然愿意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时间久了,咱们铺子里的顾客都流到了别家铺子去。”
徐氏点头,“是啊,除非咱们铺的价钱比其他商铺更便宜。我和你伯父这几日在想,要不也跟着调低价格?”
甄玉棠轻轻摇头,“要便宜许多才行,不然有那些流言在,还是没有人愿意买甄家的东西。可若是价格降得太低,又是在赔本做生意。伯母,这不是最合适的方法。”
徐氏长长叹了口气,“我和你伯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无奈之举。”
犹豫了一下,甄玉棠出声,“伯母,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说来听听。”
甄玉棠做生意的本领比不上甄远山和徐氏,是以,她没有太多把握,“流言只在一二人之间流传,便起不了风浪,诋毁甄家产品的言论四散,这才赶走了顾客。如果,能让大多人知道,甄家铺子的布料和瓷器毫无问题,流言自然散去。”
“外人以为咱们铺子里布料做工粗糙,那就挑个合适的机会,将所有的工序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看见。打出假一赔十的口号,如果哪位客人买到的东西是粗制滥造的,那就当场赔付十倍的价格。再利用说书人等,将这件事情扩散出去。”
徐氏认真思忖着,“铺子东西的质量自然出不了差错,这也是个好法子,不过前期的准备和宣传少不了,待会儿等你大伯父回来了,我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有了解决的办法,徐氏心头压着的石块稍稍松动,还有一件要事,她又道:“玉棠,如果张韶元还打着你的主意,咱们甄家只是商户,等哪一日倒下了,就护不住你了。我和你伯父寻思着,还是赶快给你说门亲事,以绝后患。”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想要为你爹娘多守孝几年,你也没有成亲的念头。可是,张县令在县里根基颇深,如果张韶元想方设法的要娶你,到最后咱们也是无可奈何。”
甄玉棠没有立即回答,依照她的想法,她并不想赶快嫁人,一是没有那个心思,二是阿芙尚幼,离不开她。
可这次事情给她提了个醒,张韶元为人浪荡狂妄,又心胸狭隘,若真如徐氏所说的那样,甄玉棠继续留在甄家并不合适。
因为她,甄家生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甄玉棠心里很是自责,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会儿,她轻轻的道:“听伯父和伯母的安排。”
徐氏露出笑,“伯母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你放心。”
————————
依照甄玉棠说给徐氏的法子,关于甄家商铺的流言散了许多。
这日,甄玉棠得知她外祖母生病了的消息,急忙去到林家。阿芙年纪小,怕被过了病气,甄玉棠没有带着她一道去。
林家亦在泰和县,不同于甄家是商户,林家乃杏林之家,甄玉棠的外祖父和祖父都是县里有名的大夫,她的几位表哥也从小学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