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错找过来,这是闻人珄第一次亲口承认,他是“先生”。
张错喃喃低念:“先生”
“嗯。”闻人珄直视张错,目光带着说不清的意味,“所以张错,你还是什么都不想和我说吗?”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我是你的“先生”,我信你。你愿意说实话吗?
张错手上的叉子没拿稳,一声脆响掉到桌面。他指尖轻颤,手很快收到桌子下头。
闻人珄叹了口气:“好。你不说,那我先说。”
“首先,跟踪我们的人是警局的孟队长。”闻人珄说,“他是我朋友,也是我姐夫。”
闻人珄:“他很担心我。所以,他今天只是以私人身份在跟踪我们。他在查我,顺便也查了你。当然,他什么也不可能查到。”
“张错,我想知道。”闻人珄很慎重地问,“他这样跟着我,会有危险吗?”
张错看了眼楼下停的黑色车子,停顿半晌,终于说:“他不生、事端,就安全。”
闻人珄心底一黯,掰不清几分沉重几分轻松。
“好。那第二点。”闻人珄继续说,“刚才车上的话,我再问一遍。”
“我们有什么危险吗?”闻人珄的语气不紧不慢,听起来很有耐性,“你到底知道多少?”
闻人珄:“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话和你说清楚。”
“你去过霁月酒店了吧?”闻人珄直接问。
张错的神情有一瞬动容,闻人珄观察得很清楚。
“嗯。”张错说,“我去过。”
张错:“我答应过,会帮你查。”
“对。”闻人珄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去霁月酒店,发现了什么吗?”
张错这次不回话了,他怔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摇了下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闻人珄大脑转得飞快,“是什么都没发现,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是我不该知道”闻人珄眼底有精光掠过,“还是不到我知道的时候?”
张错放在大腿上的手攥起拳头,他后背僵了——这人太聪明了。和以前一样聪明。
从闻人珄的角度,他看出张错有些应付不来,于是闻人珄不再追问,他沉默地杵在对面,在等。
最后,他等来了张错一句话——
张错说:“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闻人珄很久没接上话。
久到他需要从兜里掏出一根烟。
闻人珄并没有把烟点燃,他只是将烟放进嘴里含了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他又把烟扔进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