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点火,那符咒沾上香炉里的白灰,“砰”一下自动烧了起来。
红烟升起,弥漫四散,黢黑的屋内渐渐能看清了,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屋子正中央有一张木榻,张错走到榻边坐下,脱掉身上的外衣。
对脸儿桌面摆满大大小小几排白瓷瓶,闻人晓眠走过去挑拣片刻,拎了两瓶细脖颈大肚子模样的过来。
闻人晓眠:“你这手”
她看见张错手上包好纱布,但伤口又裂开了,纱布已经染红。
“腰上也有伤,麻烦你了。”张错说。
他脱下衣服,露出腰上的伤。
腰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也有纱布包着,但血已经把纱布完全浸透了,甚至在顺着张错劲瘦的腰线往下淌。
“你遇上什么人了?”闻人晓眠先帮他拆下纱布。
她注意到,在拆的时候,张错的眼睛一直盯着纱布看。
闻人晓眠心头动了动:“这样包扎对你的伤口没有任何好处,谁给你包的?你居然让?”
张错嘴唇微微颤了下,没说话。
闻人晓眠一眼见他腰上的伤口,立时紧紧皱眉。她拔开一只白瓷瓶的瓶塞,用指尖沾了点,帮张错上药。
“如果我没判断错,你身上的蛊毒,是蛊蛇吧?”
这伤很重,处理起来一定疼得要命,可张错一声不吭,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闻人晓眠长长叹气。
她又弄来一盆热水,在水里洒下红色朱砂,然后咬破指尖,在水面飞快画下一个符咒。
那水腾起白雾,迅速变成红色,而不消片刻,红色又褪去,变回清水。
闻人晓眠舀一碗水递给张错:“喝了。”
闻人晓眠:“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为你死过一次不会再死,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你是死魂灵,你的身子也是血肉长的。”
张错将一碗水饮尽,放下碗,还不吭声。
闻人晓眠并不在意他当哑巴,反正七十年了,他说的字儿用手指头扒拉数,也数不过几回。
“你到底还是把鬼藤龙蟒给宰了?”
闻人晓眠饶有兴趣地问:“七十年你都忍了,这回是怎么了?终究忍不得了?又不看先生的面子了?”
她脱口而出,说完一顿,赶紧抬眼,和张错对上视线。张错的眼里有某种情绪。
闻人晓眠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要一提到先生,张错总是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