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正职,我还……还有兼差呀!”富蔷力辩着。再不努力找空档申冤,她今晚大概会被踢出这间六坪大的套房到外面喝西北风。
“嘿,是呀!兼差!一个月也不过两三件委托事件,托婴一小时八十元、写作业一份一百二、代班一天八百,刚好三件,九百八十元,你以为这是美金呀?靠这个吃一星期没变成非洲难民,我头剁下来给你!”富蓣的恶形恶状丝毫没有缓和的现象。
“人家又没有向你要钱,我还有一点点存款可以生活。”啧,她又没要大姊养。
富蓣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上前揪起富蔷的衣领低咆:“你知不知道「存款」的定义呀?只能进,不能出,累积出金山银山就是「存款」的真谛。你不许动用,明白吗?快去找工作,快去!”语未落,她已孔武有力地将妹妹推向门口,沿路抓起机车钥匙、外套、皮包塞在她手中。直到门板关上,姊妹俩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炮火声才告落幕。
“阿姊!今天是星期天耶!”富蔷哀叫。
“不管,你没找到工作不许回来!”富蓣连忙关掉日光灯、冰箱电源——反正里面没什么东西,而且冷度可以维持五个小时。把闹钟的电池拿掉,将用电量省到最低后,她才吁了一口气。
吁完了那口气,不免接连哀声叹气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沙发也不客气地回应她以“嘎吱”的惨叫声;实在不难猜出此沙发高龄几何,还没被送入报废场已算奇迹,更别说它只是失去弹性凹成一个窟窿而已。
难道她富蓣生来就是破财的命吗?不,不!她一定要与天对抗,不能让破财星紧紧跟随。
回想起那个不成材的妹妹自去年大学毕业后,坚持留在台中找工作,至今也已换了不下十份工作了。一定是富蔷天生霉星罩顶兼不得人缘!她或许是笨了点、直了点、过分好看了点,但工作能力至少中等,没理由待的公司都混不到三个月以上呀!
哦!不行!再这样浪费国家粮食下去,总有一天她恐怕要负责养这个笨丫头,到时她的钱、她的金山银山梦……不就全飞走了!?
一定要想个法子!非想到法子不可!
没工作能力的人,除了去嫁人——或嫁祸——给别的男人养之外,已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好!把富蔷嫁掉!为富家的列祖列宗除去一名祸害,那他们富家历代以来最明确,并且为人所努力的祖训:成为名副其实的“富有人”——才会确实且继续被努力不懈下去。
富家历代既然以此祖训传承至今,当然,老是失业在家吃自己的富蔷便是不折不扣的祸害了。
除了她,相信祖宗十八代皆不会有异议的,只可怜了那个接收她的男人。但无妨,那些并不在考虑的范围;反正迟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倒也无须富蓣滥施同情心。
决定了!
她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富蔷嫁掉!
※——————————※——————————※“联丰企业”——说穿了也不过是全台湾数以万计的中小企业中的一名;没有人家电影中演的跨国企业那么豪华,但又不至于凄惨到像个家庭工业,员工只有小猫一两只。
有模有样地在中港商区租下了一百坪大的办公室,打理着最新款的oa办公用品,每一个工作区域全以屏风区隔着,并植了许多绿色盆栽,让工作环境显得有生气许多。
开放性的办公环境,只有四个地方是独立成一间的总经理办公室、会议室、档案室,以及仓库。
身为联丰企业总经理的秘书,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富蓣打从专科混出来之后一直在这里安身立命,如今也有五年的时间了。
这是个令人跌破眼镜的年资;但问题绝不是在于富蓣的工作态度或薪水的多寡;很可笑的,问题出自于联丰有一位出了名的帅哥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