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的眼底被晚霞映的通红,神经有两三分钟的空白,脸颊上那几丝被抹乱的血滴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里。
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通往宿舍的路上变得畅通无比,他们三个被带走,林汀配合完警察工作,先他离开。
很快又在医院见面,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动脉神经断裂,即便恢复,方翊与他的天赋之间也隔了一道天堑。
从手术室出来,方翊尚算清醒,他安静地盯着许映白看来很久,嘶哑地笑了一声,说:”你先出去,让林汀过来。“
等待的时间不算很长,大约十分钟后,林汀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看见站在走廊的许映白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挣扎的痛苦表情。
许映白不解地轻轻皱眉,还没等开口询问一二,眨眼间林汀像是做好了一个重大决定奔他快步走来。
“映白,我有话问你。”他抓住许映白。
许映白双腕被箍的生疼:“你说。”
“我们先整理一下思路。”林汀眼神闪烁,声音干涩且急切,“方方翊是因为你才要割腕的对吧?”
无论方翊行为真假,他确实是在自己的宿舍,坐在自己的床上,宣称因为他而割腕。
许映白缓慢地点了下头,林汀咽了下口水,紧接着又问:“那我那我是不是也因为要帮你,才才去夺方翊手里的刀的?”
这也不假,林汀本可以置身之外,仍跟着他赶来了宿舍。
许映白再次点头,两秒后,他震惊地睁大眼睛,顿时如坠冰窟。
“林汀,不是”
“什么不是!”林汀打断他的话,神色癫狂起来,“大家都看到了,方翊为了你割腕,我是为了帮你,所以才才这样的。”
直至此刻,许映白明白了林汀口中整理的含义,他嘴唇不止地哆嗦几下,挣脱开林汀踉跄着往外走,林汀追过来死命地拽住他的胳膊。
“映白,你别走,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没错啊!我没错啊!“林汀痛哭流涕,却咬牙不松口,将所有的事情往许映白身上推,“方翊割腕因为你,我是因为帮你啊!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都是你!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你!许映白!“
混乱之下,许映白抛开一切情感,逼着自己冷静分析:“谁对谁错,法律会有定论,学校也会有定论。”
林汀手臂僵硬下来,就在死寂一般的医院走廊里,他对许映白说:“当时外面有很多人,但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方翊说跟我没关系,责任该谁负?”
好友的话犹如一把尖刀从后背刺入,许映白怔愣良久,掰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问:“在病房,跟方翊做了这个交易是吗?”
林汀眼泪横流,颤抖地说:“映白,为了上这个学校,我爸妈不仅砸锅卖铁还欠了一大笔债,我不能出事。”
许映白甩开他的手,抬步就要去方翊所在的病房,林汀注视着他的背影,仰头吸了一下气,随即追过去。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