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漪知道他气其实已经消了,很配合。
他说:“有资格。”
他蹭了蹭云殷,很乖又很无师自通:“只有你有资格。”
云殷冷哼了一声,一边匪夷所思地想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哄人手法,一边诚实地被哄得心平气和,一点儿气也没能再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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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会决裂么?其实有想过。
了解得多了,李昭漪很清楚,他和云殷的关系有多危险。
所以那一晚他会问云殷,会不会担心他因为恨而做出些什么,例如纯粹的报复,抑或是爱恨交织的纠缠。
可这个问题只是一个问题。
事实就是,他和云殷所有的恩怨都在江南那会儿已经尽数了结。和云殷分开的半年,他并不只是看了燕朝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在消化他和云殷的关系。
李昭漪是个很坦荡的人。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他不和云殷否认恨过,也承认现在的爱。
一切都坦荡清楚的结果就是,当天,他和云殷其实就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云殷说:“担心过,但不后悔。”
李昭漪就懂了。
云殷曾经提防过他,但他很想得开,那个时候的想法大约是,如果有朝一日李昭漪真的有能力扳倒他,那云殷也算达成了培养他的目的,无憾了。
这是无关风月,只跟政治理想有关的想法。
李昭漪觉得这个想法很潇洒。
更潇洒的,是他回京之后,云殷就开始跟他商量,将他的想法付诸实践。
即,让摄政王这个位置不再存在。
这是李昭漪亲政的前提,也是朝局真正开始稳定走向正轨的必然。
而此时此刻,他们刚好碰上了一个最佳的契机,那就是云殷花了半年时间,替李昭漪将最大的阻碍顾氏扳倒,朝野上下还处于倦怠疲惫的阶段。
天时地利和人和,两人都没怎么犹豫。
朝臣都惊讶于李昭漪独当一面的惊人进步,李昭漪固然聪慧,但这件事能如此顺利,背后的基础,是云殷的基础,和两个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为了能让李昭漪彻底地清理燕朝一直以来存在的朝堂积弊,云殷甚至把影卫都留给了他。
整个计划开始之前,他对李昭漪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陛下,要心狠。”
要对他心狠,对朝局心狠。
不破不立,先破,他们才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李昭漪听进去了他的话,做得很好。
云殷甚至觉得他做得太好了,要不然,为什么大半个月把他晾在这里,连看一眼都不乐意。
但李昭漪也有话说:“你有事瞒着我。”
云殷一顿。
对着对方清凌凌的眸子,他难得有些迟疑。
李昭漪说:“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