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殷却根本没看他。
他冷冷地说:“看着陛下,一日三顿的药和饭盯着他仔细吃完,要是陛下再病了,本王会满足你的心愿,让你从这个宫里滚蛋。”
春糯:“……”
云殷走了,春糯不可思议,他说:“这人疯啦?”
脾气这么差!
德全:“……”
“你少说两句吧。”他叹了口气,“也就是陛下惯着你。”
他拿了条毛巾,想了想,又让厨房做了些甜点。
一切都准备就绪,他才重新又推开了门。
寝殿内只点了几支烛火,李昭漪还坐在床上,侧脸隐在黑暗中,德全悄无声息地上前。他回过神,接过热毛巾,低声说:“谢谢。”
“陛下要吃点东西么?”德全问,“刚吃了药,嘴里会发苦。”
李昭漪犹豫了一下,也吃了。
他向来不擅长、或者说不忍心他人用了心的好意。
一块糕点下肚,倾诉欲好像也回来了,李昭漪低声说:“……我应该惹云殷生气了。”
德全笑了笑。
他替李昭漪擦掉嘴角的碎渣,语气不急不缓。
“陛下是君,平南王是臣。”他道,“哪有臣子跟君王生气的道理。平南王只是一时误会了陛下,之后总会想通的。陛下多虑了。”
李昭漪嘴角勾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他怔怔地看着远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德全。”
他说:“我好像有点累了。”
起初,好像只是谣言引起的一念之差。
试探着和云殷提起李昭钰,比起验证谣言,他想得更多的,还是了解那段过去。
但是随着往事的不断揭幕,李昭漪发现,或许,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是说,他自己。
他原来活得好像很明白。
他的世界里只有三个人,他、陆重、还有云殷。
其余的所有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陆重是亲人,是要珍惜尊重、听他话的人。云殷是恩人,是要找到并且报答,无怨无悔的人。
那,李昭漪呢。
李昭漪是要照顾陆重的人,是要报恩的人。
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出生就是个意外的……废物。
所以他和云殷上床。
他不是不知道这样是毫无廉耻,这样是抛弃尊严。
但是他不在乎。
他曾经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甚至包括云殷的。他很清楚云殷想要什么,自己想要什么。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