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我特地去请教了寒衣,他在这方面是比较有经验的。他以前说过的一些话我都很不屑,可是也许他说的才是正确的……”
殷悟箫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她深深看着他,半晌,捧腹大笑:
“你……你是说你特地去和百里寒衣请教、请教如何和姑娘家相处……”
“准确来说,是如何和你相处……”
“他……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殷悟箫仍在大笑。
“……”百里青衣在心底苦笑:“他说,我该对你坦诚相待,我该彻底忘记面子为何物,我该让自己看起来越傻越好。箫儿,你喜欢傻子么?”
殷悟箫被他引出新一轮笑声。她慢慢抬头,擦擦眼角的湿意。她该感谢百里寒衣的。
她抱住百里青衣:“我不喜欢傻子,可是你偶尔傻一下,我会觉得你是真实的,我会比较踏实。“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喃喃道:“总不能只有我傻呀……”
百里青衣抚摸她的秀发:“箫儿,我爱你,这是真的。我有责任,也有重担,可是我决不会拉你和我一起扛,那些只是责任和重担而已,在我心目中,它们抵不过你的一根头发。”他抬起她的下颌:“你懂的,是吗?”
殷悟箫微笑:“我懂。”她抚上他的鼻梁,“可是你得告诉我,除了这些,百里寒衣还教了你什么?”她一脸的促狭。
百里青衣抿唇不语,他看着殷悟箫像一朵透明的牡丹在他怀中盛放,笑若春华,发如黑瀑,眉梢一丝缱绻,勾着他的魂,他的魄,他的魂,他的人……
他把他的唇凑近她的:“他还说,我该把握时机,把生米煮成熟饭。”
殷悟箫一怔。
百里青衣将她温柔抱起,放在床榻上。而后,他捧起她一边的小腿,轻轻为她除下绣鞋,褪下轻袜,他的掌心包裹着她脚跟,另一手抚过她足弓,她颤抖了一下。
百里青衣置若罔闻地捧起另一只天足:“箫儿,我不会再问你会如何了,从现在起,让我为你做决定,无论以后的路有多么漫长,你得跟我一起走。两人携手……”他微笑,“一直到老。”
他甚至没有用问句,他坚定地这样说着,仿佛,这样就替两人下了一生的决定了。殷悟箫惊慌地抽回脚,换来的却是他整个人压上来。
这……云儿的房间不远,此刻她若大声呼救她一定会赶到,可是……可是叫一个小婢女来阻拦据说是江湖第一高手的青衣公子,这不是开玩笑么?
她双手抵住他胸口,两人鼻尖触鼻尖。
百里青衣看看她的双手,再看她的眼睛。
“箫儿,你……不想?”
你不想?这算是什么问句?你不想?你不想?你不想?
殷悟箫的心彻底乱了。她想不想?想不想?
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离她这么近,他们呼吸相连,胸臆相贴。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别扭地垂下眸子,放在他胸前的小手,轻轻地,轻轻地拉开他的儒衫。
哼,谁怕谁啊,这尊裸男,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终有玉人知
江湖上所有待字闺中的闺女儿们在同一天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请柬:
思之慕之,渴之盼之。
本月十七,京城云阁,百里府青衣公子以青衣绝对静候佳人,万勿失约。
正文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本次活动由京城殷府承办,详情请咨询各地浣意书斋分店。
一夕之间,这座刚平静不久的江湖遍是怀春少女,鸳梦无边。侠女妖女少女妇女纷纷摩拳擦掌,势要把令人垂涎三尺的青衣公子赢回家。
只是时间紧迫,本月十七就在两日之后,青衣绝对长得什么样,选手们却从未见过,这可如何应对呢?都说当日储秀山庄婚宴上众人都见过青衣绝对,闺秀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以重金套得青衣绝对。京城的大街上立时便出现了贩卖对子的小贩,十六字青衣绝对在一日内价钱由一百两白银跌至十文,买家却丝毫不见减少。
第二日,青衣绝对招亲之事愈演愈烈,枪手开始出现。所谓千金易得,一对难求,许多文人墨客打出“必胜之对”的招牌,替不擅舞文弄墨的侠女们代打作对。然而获利最丰的却是京城云阁,其一夜的房价已炒到一千两白银。云阁亦属殷府产业,殷府在赚了个盆满钵溢的同时,保持了最大程度的沉默,静等明日的盛事。
殷大小姐带领殷府上上下下全体管事,充分利用此次机会大肆炒作,把三年来未见过殷大小姐经商本领的管事们惊得目瞪口呆。事实上,贩卖对子的小贩乃是殷府散布出来的,连那些文人墨客也多数是由殷府联系雇佣并全权代理宣传事宜。不仅如此,殷大小姐还派人在京城的另一端设了一女子诗社,打出“奴自题咏心头月,无关青衣与红衣”的口号,一众清高女子集结成社,声明自己乃是为振兴女子诗文而战,讨伐花痴女为青衣公子而吟诗作对之举,清高女与花痴女唇枪舌战,大有转化为泼妇骂街之势。两派为决一胜负,在正式诗擂之前先行在云阁举行了数次大大小小的诗擂,最终决出十位佳丽,可以参加正式的诗擂。毋庸置疑,场地费,茶位费,酒水费,统统收入云阁囊中。殷府组织京城文坛诗人编写的《对联指南》于此同时也大行其道。
百里青衣此刻坐在云阁楼上的包厢,挑开帘布瞧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众生相,叹了口气:“箫儿,你究竟用我赚了多少银两?”他还以为她应承下承办此事有多么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