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慢点,应该可以的。”
梦魇以前很少和族群以外的人相处,不太会拒绝别人,看幼崽执意想去,犹豫几分钟后还是答应了:“那好吧,你等我一下呀。”
梦魇拍着翅膀飞出去,用雾气把尖锐的物体和边边角角包了起来,这样即便路濯撞上去也不会觉得疼。
做完这些,鸦鸦重新回到路濯身边,扬起翅膀用翅膀尖尖戳了戳他的手:“小路,你的手往前一点,抓住我这边翅膀,我带你过去。”
路濯依言握住他的翅膀,梦魇飞起来,引着他往外面走,
因为只有一边翅膀能用,鸦鸦飞得很艰难,一路上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把路濯带了过去。
“小路,到了。”
梦魇扑扇翅膀:“前面是陆先生的床,你往前走一点点就能碰到了。”
路濯依着他的话向前,果然碰到了床的边缘,他俯身,手沿着床单一点点往前探,很快碰到了陆封识的手。
温度滚烫炽热,仿佛燃着烈火。
体温和之前相比好像一点都没降。
路濯有些担心,问梦魇:“陆先生看起来还好吗?”
“好像不太好。”鸦鸦说,“人看起来很苍白,还有……陆先生好像在做噩梦,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很不妙,暴戾阴冷压抑,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平时我遇到这种都不敢进去的。”
那种崩溃到极点的梦境,就算他是梦魇,稍有不慎也会迷失在里面。
闻言,路濯更担心了,手指往上移到陆封识眉心,轻轻覆了上去。
还是这样眉头紧皱的模样。
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呢?
……
梦魇说错了。
陆封识此刻看到的不是噩梦,走进霍山后,时空仿佛穿梭,他进到的不是霍山,而是重新回到了他和辟邪在山巅看日出的时候。
这个时候离日出已经过了两刻钟,日光明媚,暖暖的撒在两个人身上。
陆封识睁开眼睛,偏头看睡在他尾巴上的辟邪,不久,辟邪也醒了。
看到陆封识看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欢欢喜喜的朝他笑了一下。
“看我做什么呀,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有点喜欢我了?”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我要是不知所谓,那你就是不解风情。”辟邪哼哼唧唧,“算了,不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人说这些,天真暖啊,看来后面的一段时间都会是晴天。”
他说的没错。
之后几天天蓝日暖,云都比从前温柔了几分,辟邪也越来越能闹,整天带着陆封识在山里到处玩到处逛。
这样连着过了五六天,这天,两个人在山顶看完黄昏日落,辟邪偏头看陆封识,在沉沉暮色里缓缓对他笑了笑。
“烛龙……我要走啦。”
这是辟邪来山上借住的第十七天。
陆封识在钟山上待了几千年,见惯了人来人往,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在听到辟邪说出走这个词的瞬间,他感觉心上一窒,情绪突然之间有些低落。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无情无欲的烛龙,并不懂这种情绪其实就是眷恋和舍不得。
他垂眼,眉目淡淡:“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