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没见,我都快赶上我妈出事时的的年纪了。”
“也不知道姥姥姥爷还能不能认出我……”
……
就在王敏整理的衣角的同时,西北基地门口,其他家属们全都紧张的望着大门。大家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手里拿着鲜花,但这都改变不了心里的紧张,这是用漫长时间铸成的紧张。
“你说,我爸还能认出我吗?”人群中,徐西紧张的问道。
徐西今年二十二岁,父亲出事那年才六岁,这些年她一直跟着妈妈和家里长辈生活。长辈们这十年里相继去世,母亲也在去年走了,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剩爸爸了。但因时间太长,她对爸爸‘正常’时的印象越来越少……
“叔叔看过你照片,应该能认出来。”男友揽着她肩膀道,两人是小学同学,这些年青梅竹马走到一起的。
“嗯……”徐西担心的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大门口的气氛越来越安静。现场有媒体采访,但为了不破坏这特殊的气氛,记者们没有贸然打扰。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八点整,大门开了,第一批拉着复健患者的车子出来。
徐西连忙举起手中牌子,牌子上是一个醒目的编码和名字:D19-12,徐卫东。
D192-12是父亲在基地的编号,‘徐卫东’是父亲的名字。
“你是雯雯?怎么长这么大了。”
“都九年了,肯定长大了。”
“玉洁?”
“你变成丧尸好过了,让我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这是你宝贝鱼的照片!你养的那条龙鱼老死了。”
“这是儿子,今年十七了。”
“妈!我一直等你康复,我想你了!”
……
患者们因长期未进食,身体有些消瘦,但精神面貌恢复正常,最多看起来营养不良。随着出来的康复患者越来越多,大家冲散之前的紧张,基地门口俨然成为大型亲情现场。
“怎么还不出来……”徐西举着牌子,认真盯着出来的康复患者。就这样盯了一批又一批,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B……”徐西张了张口,想喊一声‘爸’,但发现自己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身影也发现了她,有些不确定的上前:“西西?”
徐卫东感染时三十二,今年四十八,丧尸患者感染后的身体机能暂缓,以至于他外表瘦,但看着跟四十左右一样。他康复后看过徐西照片,记忆一直是对方六岁的样子,现在面对面,他跟徐西一样紧张。
徐卫东出来前做过心理辅导,知道妻子和双方父母都去世了,他现在不想提这些伤心的事情,又感觉自己应该找些话题,最后小心翼翼问:“想不想吃草莓蛋糕?”
徐西小时候最喜欢吃草莓蛋糕,他以前都会偷偷瞒着妻子买蛋糕给孩子吃。
“爸!”徐西直接抱住徐卫东。
十六年的时间太长,她以为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但此时再次重逢,徐卫东的草莓蛋糕,宽阔的肩膀,周六日的游乐场……以前的记忆就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时间漫长,真正的亲情不会因为时间变质,她感觉很幸运,自己又有爸爸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网上都是康复患者重回社会的新闻。
丧尸患者感染后的记忆是暂停的,第一批患者的记忆暂停了十六年。大家出来后尽量的适应环境,了解新的世界,联合国也针对这一情况发布了三条公告,呼吁全球不要歧视丧尸康复者。
“丧尸患者挺可怜的,什么也没干,人生里的十六年就没了。”
“没有歧视,这跟感冒发烧一样,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