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清一手抓着陈家小姐,一边和谢轻逢悄悄话:“谢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会认识鬼母?”
陈老爷:“我花重金请你们来长青镇除邪祟,你们居然敢这么对待我和我的女儿!!我要告上七弦宗,让你们身败名裂!”
“你要告便告,”谢轻逢冷笑一声,“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那鬼母是何人?”
陈老爷怒声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枚玉扳指就伸到他面前,正是谢轻逢进陈家时主意过的那枚,陈老爷下意识摸手,果然十指空空,扳指不见了。
谢轻逢冷声道:“你不知道,那这东西从何而来?”
陈老爷盯着玉扳指,心知已无转圜,登时摔坐在地,死到临头却不承认,只会喃喃自语:“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我不知道……”
薛逸清观他神色,猜到此事有内情,指着玉扳指问道:“此物有何异常?”
谢轻逢摩挲着手里的扳指,道:“邪气深重,死人用过的东西。”
他解释道:“使用拘魂术时,通常要用阴物炼出鬼母,再驱使鬼母杀人夺魂,这样可供驱使的鬼就能越来越多,阴物需能连通阴阳,通常都是从死人嘴里取出来的随葬品,阴气很重,白天和这位陈家老爷见面时,我就注意到他的扳指。”
其实只是因为他的魔剑可以感受到邪气,进门时魔剑很兴奋而已。
但他当时并未深想,如今见了那鬼母,心中疑惑已确定九分,薛逸清仍是不明所以:“拘魂术又是什么?难道那鬼母和陈老爷有关?那我们要如何救出季兄和小师妹?”
谢轻逢不想回答这么多问题,见那陈老爷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只道:“你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
他一手拽着陈老爷的领口,拖死狗一样把人拖到前院,扔到枇杷树下;“薛兄,我记得你身上带了爆破符,能不能把这枇杷树炸开?”
那陈老爷一听,登时色变:“不行不行!不能炸!”
薛逸清道:“为什么不能?”
陈老爷登时痛哭起来:“若是炸开了枇杷树,你我必定葬身此地!!不能炸!不能炸啊!”
谢轻逢道:“树下有什么?”
陈老爷抹了两把眼泪,哭喘几下,终于实话实说道:“树下是我亡妻的尸骨,那鬼母…那鬼母就是她啊!”
薛逸清瞪大眼睛:“什么?!”
谢轻逢却像是早有所料:“你前院中的枇杷树正好种在长青镇的中心,若是树下埋尸骨,则是聚阴敛财之像,长此以往,此地财气都涌向你陈家,其余诸人必定霉运当头,破财多灾。”
薛逸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老仆才说这几年长青镇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你将你妻子埋在枇杷树下聚财,改动长春镇上的风水,又用阴物将她炼成鬼母,把镇上的少女当做祭品,是不是?”
陈老爷垂头道:“是。”
薛逸清愤然收扇,义愤填膺道:“好阴邪的手段!你居然还敢上七弦宗求援,贼喊捉贼!不可饶恕!”
陈老爷一听,登时扑过来抱住谢轻逢的大腿,痛哭起来:“我…我不知道鬼母要以活人祭祀,我只是找了风水先生,让他替我画阵聚财,并不知会闹出人命啊,仙长,仙长!那鬼母半月前给我托梦,说吃完了祭品就要杀我,你们保得住我女儿,就一定保得住我!求您大恩大德!救我一命吧!”
薛逸清道:“我师兄和师妹被那鬼母捉去,至今生死不明,你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贪生怕死的话……你,你这个……”他怒字当头,长剑出鞘,恨不得一剑斩了这个祸害,但握剑踌躇半晌,终究还是没落下剑。
修真之人不得对凡人下手,这是入门后的铁律,薛逸清恨恨收剑,那陈老爷却像是知道他们有所忌惮,越发不要脸起来:“仙长!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人蒙骗,我只谋财不害命,就算该死,也罪不至死啊!”
他吃准了七弦宗的人不敢拿他怎么样,薛逸清刚要破口大骂,却见一道人影从谢轻逢脚边飞出,直直撞上那高大的枇杷树。
下一刻,长剑直直飞出,刺进陈老爷的肩胛骨,将他钉在枇杷树上。
陈老爷喉咙里发出“喀喀”声,登时吐出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出手的谢轻逢。
鲜血顺着树干流进黑土,谢轻逢一袭白衣,偏偏却像索命的魔头,阴晴不定,气势骇人,薛逸清说不出话,直直盯着谢轻逢。
“只谋财不害命?”谢轻逢走到那陈老爷身边,目光嫌恶,“我怕你是有财无命。”
拔出长剑,陈老爷摔落在地,染了血的枇杷树下被开启阵法,四周弥散血雾,形成一道缝隙似的入口。
透过入口,能看得见两道重伤昏迷的身影,不是季则声和曲新眉又是谁?
薛逸清大叫道:“季兄!!曲师妹!!”
谢轻逢却皱了下眉,他深知在《无上邪尊》这本书的尿性,男主和女人独处必定会谈恋爱,故而他绞尽脑汁,用尽手段阻止这两合体,怎么鬼母一来,剧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看你干的好事!要是他们出了事,我不会饶你!”薛逸清一脚踢开陈老爷,不管不顾,直直冲进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