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镇外,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顶着正午的日光,姗姗来迟。
薛逸清率先跳下马车,神清气爽,深吸一口气,随后望着远处打了个冷颤:“呔!好重的邪气!”
谢轻逢掀帘出来,面色不虞:“吵什么?闭嘴。”
薛逸清登时收声。
他们本来打算御剑过来,孰料薛逸清这厮一上御剑就胸闷气短,无奈之下只能雇了辆豪华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过来,生生多耽搁了两日。
谢轻逢的迈巴赫只坐过他和司机,哪里经历过四个人挤一辆车,一路上薛逸清口沫横飞聒噪不停,吵得人耳朵疼,再想到舔狗和后宫还是按照原著剧来找了季则声,谢轻逢脾气更臭了。
长春镇副本不大,但作为男主后宫之路的起点,还是很有说法的。金枝玉叶的傲娇小师妹和不受待见的亲传弟子因一次任务聚首,而曲新眉本就因迎道会比剑和陆康霸凌之事,对季则声颇有好感,此时再让小师妹陷入危机,龙傲天舍命相护,舔狗薛逸清和谢轻逢就充当对照组和背景板,既能凸显男主又能收后宫,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季则声和曲新眉也随后下车,这两早在马车上眉来眼去神思不属,谢轻逢感叹原著之强大,之前捣的乱完全没影响到这两的爱情。
原地眺望,季则声缓步走到他身边,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拧起眉头:“怎会如此?”
长青镇上空,乌云盘踞,邪气笼罩,明明是正午天,却平白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灌进五脏六腑。
曲新眉也发现了异常:“嗯?这镇上风水怎么变了?”
谢轻逢接声道:“怎么说?”
曲新眉微微一怔,对上谢轻逢的目光,又很快偏开,表情似有古怪,最后看向季则声,方才道:“我半年前到过长青镇,当时父亲还夸过此地前水后山,意象开阔,是富庶安宁之象。”
“而如今山凶水恶,四周高而中间低,阳气难进,阴气难出,长此以往,必定阴阳失衡,人丁凋敝,祸及男女老少。”
她头头是道,仍是刻意回绝目光,谢轻逢不明所以,尚未接话,一个粗布衣衫的佝偻老头便兴高采烈迎上来,当头叩下:“四位是七弦宗来的仙长吗?我家老爷千盼万盼,总算把您几位盼来了!”
季则声把老人扶起来,温身道:“不必行此大礼,您领路就是。”
安置好马车和马匹,四人跟着老头兜兜转转,转到了镇口大户陈家,那陈家老爷一见七弦宗的人来到,忙丢了手上事务迎上来。
“四位仙长总算到了,请进请进!”说罢就要来握谢轻逢的手,谢轻逢见此人肥头大耳,玉扳指上糊着一层油光,活像只眯眯眼的胖黄鼠狼,心中嫌恶,后退两步,一把推出薛逸清。
“哪里哪里,不必客气。”薛逸清和陈老爷握完手,一行人进了主院,不多时,两人便掏心掏肺地客套起来。
谢轻逢掇在后头,打量陈家大院的排布,只觉古怪,季则声观他神色,不动声色地缓下动作,与他并排:“师兄看出什么了?”
谢轻逢瞥他一眼,心说你怎么不去和你的好师妹卿卿我我,来烦我干什么:“没什么。”
季则声观他神色,深知师兄胸有成竹,只是人多时不想声张罢了,于是又凑近些,贴着谢轻逢问:“师兄悄悄告诉我。”
谢轻逢推开季则声的脑袋,笑道:“季则声,你是还没断奶吗?”怎么一天缠着别人?
你们直男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引得前方的曲新眉侧目,季则声虽知是玩笑,但还是尴尬地退开两步,恼怒道:“我当你是师兄才——”
谢轻逢目不斜视:“才什么?”
季则声一顿,半天没“才”出个后文,只冷哼一声,握着剑恼怒走远了。
眼见季则声离开,谢轻逢微微一笑,心说涉世未深的傻白甜就是脸皮薄,随便一打发就走了,转目看见那正宅中间一棵偌大的枇杷树,枝干遒劲,绿叶荫庇,他眉头一紧,随口问那引路的佝偻老头:“这枇杷树是何人所种?”
在一些民间风俗里,若枇杷树过分高大,会遮住家中阳气,招惹不洁之物。
老头不敢隐瞒:“是老爷为纪念死去的夫人所种。”
谢轻逢道:“原来如此。”
原著只写到长青镇一家三口无端暴毙,主角团在陈家下榻,后来查明真相,此案系阴鬼还魂作祟,他们绞杀阴鬼后,季则声把意外受伤的曲新眉一路背回七弦宗,之后就压下不提,至于阴鬼从何而来,陈宅是否有枇杷树,都未曾提及。
可现在剧情为什么变成了十二口人无端暴毙,长青镇风水大凶?
“诸位仙长有所不知!就在半月前,我们长青镇来了个无名厉鬼,天黑后他在镇内游荡不去,要是缠上谁,头晚便在那人的门上写下血字,第二晚就来索命了!!!”
薛逸清大骇:“什么鬼竟这般狠毒?!”
说到此处,陈老爷已是涕泪横流,伤心不已:“他每晚杀一人,如今已害死了整整十二人了!前几日刚收手,昨晚竟又在小女的门上刻下血字,说要同她结阴亲啊!求各位仙长发发慈悲,救救我唯一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