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郧不傻,他当然知道余晌想说什么,也知道谢宗慎的心思。接到谢宗慎两人走在路上时,他猜谢宗慎是有话对自己说的,只是到最后也没说出来。
他并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也不擅长面对这些复杂的情感,但是有时候他必须去面对。
一阵冷风,温郧抬头看着已经被自己修剪成光头的梅树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回身披上了大氅,将东西交给下人之后离开了这里。
余晌吃饱喝足还泡了个热水澡,听说这处旧府中有一处用暖玉砌成的暖池,可是谢宗慎这个小气鬼。连暖池在哪里都不告诉他。
谢宗慎在书房中翻阅着最近各个地方传来的密件,余晌站在门外絮絮叨叨,但谢宗慎就是不放他进来。
“我说啊,王爷,你书房这么暖和就让小的进去暖暖吧。”
余晌知道京城冷,但是今年冷的居然这般厉害,全府上下就只有谢宗慎经常在的地方有暖玉,府上其他地方只能靠着炭火来取暖,炭火燃起来的味道余晌又不喜欢,只能厚着脸皮来谢宗慎这里取暖。
余晌趴在门上,他来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自己舒服,他只是想将自己刚刚在院子里看的场景传达给谢宗慎。
温郧是个很规矩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豆腐,但其实外壳硬得要死,谢宗慎如果一头撞过去只会头破血流。
“你不放我进去,那我也不告诉你刚刚我看见善七在做什么。”
谢宗慎执笔的手一顿,屋子里的暖玉的确舒服,比炭火更让人惬意。
听到了余晌的话,谢宗慎并没有回声,而是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只不过他究竟在不在意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余晌气急败坏,这个谢宗慎怪不得这么大年纪都没人喜欢,这幅狗脾气是能爱搭理他。
“好了好了,不勉强你了。”
余晌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景致慢悠悠地开口。
“前院里的那棵梅树,你不是向来不喜那香味吗,刚刚善七一个人在院子里修剪梅枝,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
温郧回到了京城的密探总部,只有在谢宗慎要见他的时候他才会回他身边,这次的事情很复杂,皇城中的事情太多,密密麻麻像一张大网,为了能让谢宗慎尽早完成大业,他只能再加把劲。
“大人,这是京城外寻探的人送回来的书信。”
温郧的下手将一封信送到了他手中,看下面人的表情就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小事。
展开信件,温郧蹙眉,反手将信件折好放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氅,迅速走了出去。
“你们留下来,我去去就回。”
温郧从密道里出来之后就朝着王府的方向径直而去。
看来谢云昌除了在谢宗慎离开之后对其封地内的军队进行打击,还想再京城给谢宗慎致命一击啊!没想到他还真敢。
但是,芸维当时并没提到这回事,他应该不会隐瞒,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谢云昌连芸维都没告诉。
城外派出去巡查的暗卫在一处最近的村庄发现了诡异之处,仔细一查才知道村中的全部人都是练家子,没有小孩,只有老人和壮年男人,老年人身上有易容的痕迹。这很有可能就是谢云昌埋伏在城外等着给谢宗慎致命一击的势力。
温郧来到了府上,走进院子就闻见了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
“善七!”
温郧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善一,旁边搭着火堆,一个人蹲在那里对着一只烤鸡流口水。
“善六,小心你的口水!”
善一转过头给了善六后脑勺一巴掌,打的善六满脸委屈。
“明明是我偷的鸡……”
温郧的视线落在了善六身上,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善六了,上一次见面还是自己没被谢宗慎提拔之前。
善六也看到了善七,提起一点精气神冲着温郧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一阵风吹过,小小的风愣是被这前后的穿堂鼓成了一阵强风,温郧眯了眯眼,说了一句自己还有事,就缩着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