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逗二位的意思。咱们这村子,以前的确是王姓的多,但是渔村二位也知道,两年风三年灾的,有淹海里死的,有出息了跑了的,更有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干脆跑了出去做流民的。特别几十年前,这儿有过一次大潮涌,当时死了不知多少人。
不过有人走,就会有留下,咱家老太爷就留下了又特别能生,我太爷那一辈生了十五个孩子,活了能有一大半,我爷那一辈也生了十四个,活了九个,到了我这一辈,兄弟姐妹也多,所以这村子里大多是姓姚的。”
哦~~夏安茹了解了,原来是靠生孩子制霸了全村。
不过姚老八又说,这村里头如今也没什么人了,主要这两年闹灾闹的厉害,夏天闹风灾,冬天又比往年冷的多,这天一冷,鱼就往深海跑,一年里头起码有三四个月捕不到什么海货。
朝廷也没发救济,只是说若有想走的,可以往北边去,那儿有朝廷新征战来的土地,若有愿意去的人家,每家丁口能分两亩地。
所以年头就去了几波人,留下的却还在犹豫,毕竟听说北边光走过去就得三四个月,路上盘缠干粮都是事儿,虽说丁口能分地,但是他们很多世代都是疍民,种点瓜果蔬菜倒是还行,可种粮食。。。。。也不怎么擅长啊。
再说故土难离,要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谁愿意跋山涉水去适应新环境?
可就在前两天,又闹了一场大风灾,这八月的天气,感觉比去年又冷了几分,今年鱼获肯定又不会好,老姚家也左右为难,直到前天,老姚家最重要的家当,一条祖传的渔船被狂风卷走了,他们便只能下了去北边的决心。
不过去之前,还是得先把孩子的病看好,不然一路风餐露宿的,再把孩子折在半路上,就不好了。
听了姚老八的一番话,夏安茹是倒是没什么太震惊,毕竟穿越文开头不都是这样的吗?她看文无数,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事儿很合理啊。
不过从来没看过小白文的夏兆丰却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之前的确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境况恐怕有点超自然,但是现在从这老头口中得知这些,他觉得自己还有待时日要消化消化。
几人又说到口音问题,原是姚老八从年轻时候起就会去码头帮人家搬货,得闲还会跟着跑船,船上嘛,天南海北哪儿的人都有,所以一般人家货主船东都喜欢找会点官话的帮工。
所以姚家男人从能开始干活起,基本都被要求会说简单的官话,女人反正能说就说,不能说也无所谓,至于梅香也会说官话,倒是因为她本就是县城商户家的婢女,这家人家本来就是北边来的,后来人家举家回老乡了,就直接梅香给卖了,姚老八便斥巨资,五两银子,把她买了回来给二儿子当媳妇。
“哎,”姚老八叹了口气,“这几年咱们这儿年景不好,这人命比粮食贱。”
夏兆丰不知如何安慰这老头,只能拍了拍他肩,说等他们去了北边有了土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想一直默默背着儿子的姚十二,反手就扔出一颗雷,“那恩人你们是打哪儿来,准备上哪儿去啊?”
“呃。。。。。。”夏兆丰抬手就甩一个锅,“安茹,你告诉他们。”
心里感谢她老爹一千遍的夏安茹咬牙道:“呵呵,咱们打琼州来,是爹爹想带我弟出门游历,顺便带上我和娘一起,原打算一家人想走走瞧瞧的。”
那姚大爷说他们跟的商船都是去北边的,夏安茹就往最南边说,就赌一赌他们对最南边应该不怎么清楚。
这个回答,不知道老姚家满不满意,反正夏兆丰挺满意,“对,”他点点头,“不过路上遇阻,巧遇了你们,都是缘分。”
姚老八点点头,这种富户人家,的确很喜欢带孩子出门游历,关键琼州他也知道,坐船出行很是合理,他好心的提醒父女俩,“如今城里流民多,官差管的严,二位一会儿自己小心着些,那些官差凶的很,咱别跟他们起冲突。”
父女俩点了头,多谢了姚老八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