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从猜测中抽离,听到对方的询问思考片刻,刚摇头否认,蓦然想到了什么,忽感双腿剧痛,忍不住俯身抱住自己本该没有知觉的腿,颤抖着冒出一身冷汗。
因为放心不下方秋的情况,所以一直没离开的心理医生注意到病房内的异常,迅速敲门询问:“我能不能进去看看病人情况!”
梁戎眼神示意同事赶紧去开门,转头快步走到病床一侧问候:“方秋,你还好吗?方秋?”
主治医生闻声及时赶到,听到警察说方秋是突然这样的,连忙检查病人的伤口情况,“还好,伤口没有开裂,愈合情况很可观。要是特别疼,我就让麻醉给你开一针止痛。”
心理医生站在一旁观察着方秋,听到主治医生的诊断结果更加确信,这孩子大概率是创伤后幻痛。
眼前的世界不断扭曲,声音传到耳边全称了刺激的尖声,野蛮地刺破方秋此刻的清醒。
恍惚间,方秋好像又一次感受到砍刀划开了他的皮肉、刮过他的腿骨,伴随着狰狞的笑声与咒骂,双腿的疼痛几乎击溃了他的理智。
他的意识后退到崩塌的边缘,身后的深渊好似有无数双手等待他坠下后,将他分拆销毁。
倏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飘忽,不受控地向后倒下,缺意外地没有被深渊吞没,而是躺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方秋视线模糊地看向床边,隐约见医生手中拿着针筒,应该是往他床头的吊瓶中注射了什么。
“方秋,你还好吗?”梁戎紧张询问,而后满面愧疚道,“你先好好养伤,我们过段时间再来。”
方母早被方秋的异状吓到,见他缓了过来,这才有精力举拳砸在了梁戎身上,大骂:“都是你们害的,我儿子好惨啊!”
“真的很抱歉!”梁戎没有辩驳,垂着头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被打了也没有还手的意思,却正好余光扫见有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梁戎顺着那只手看向病床上的方秋,惊讶之余,更是关切地询问:“方秋,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群人里领头的叫富哥,他被抓了吗?”方秋声调浅弱。
梁戎叹息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警方已经加大警力和搜捕范围,一定会抓住这些罪犯的。”
方秋明白对方的意思,目视着天花板不敢合眼,生怕又回到绝境。
他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努力把话说清楚:“他应该是察觉到警方会有所行动,立马把我抓住了。我迷迷糊糊听他给什么人打了电话,叫对方大哥,可能是有人照应他逃走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富哥离开小黑屋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意识不清醒,晕过去之前只听到了这些。
“抱歉,我应该再坚持一会儿。”方秋总觉得有一口气哽在心口,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遗漏了很重要的事,一件关乎他人性命的事。
梁戎一听连忙宽慰:“不用道歉,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担责的。你现在安安心心地养伤,如果有什么需要警方帮忙的,就让你的爸爸妈妈来找我们。”
方母忿忿地哼了一声,没有接警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