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身欲要抬步离开。
“谢谢。”
谢雁一愣,离开的脚步复又收回,转身看向苏青云。
苏青云此时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隐约可见的小虎牙抵着下唇,她复又道:“谢谢你,谢雁。”
谢雁又听到一声“谢谢”,耳尖有些微红,轻咳了一声后点了点头道:“嗯。”
窗柩外的风轻抚过两人之间的空隙,谢雁白皙的手中拿着帕子递到苏青云的面前。
苏青云看了一眼帕子,微愣:“?”
谢雁的视线扫过她沾上酱汁的手指和嘴角。
苏青云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羞耻的热度一下子攀上了她的耳朵和脸蛋。
我的天呐!我就顶着这么一张大花脸和人聊了这么久的天!
简直想要立刻将这船底掏个洞,从洞里面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待苏青云再次抬起头时,谢雁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桌上一块暗蓝色的帕子。
回到内室苏青云打开包袱,里面正整齐地叠放着之前买的那两件长衫。
难怪明明比她离开的早,登船时间却比她晚。
原来是回去收拾东西了。
苏青云依旧将衣服放在包袱中,她扭头便去沐浴了,再次回到床榻边时被她随手放置在一边的帕子出现在眼前。
暗蓝色的手帕仍是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苏青云到底没舍得将它玷污。
她躺在床榻上,高举着帕子,透过昏暗的烛火和月光可以看见帕子上绣着一只雁鸟。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苏青云不禁呢喃道:“这帕子是姑娘送的吗?那怎么还随便给他人?”
想到此,苏青云心中有些堵得慌,不知道是为了那个一心单恋的可怜姑娘还是为了什么。
苏青云下意识将帕子塞进胸口,她闭上眼,想着等下次洗干净了再还给谢雁。
……
夜色昏沉,画舫在江上摇摆,轮值的船家刚互换完,寂静空荡的长廊上只有风吹过船板时发生的轻微吱嘎声。
苏青云的窗柩未关严实,风拍打着缝隙发出难听的声音扰人清梦。
她皱着眉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两遍后,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窗边。
忽然一阵急骤的风将窗框吹开,苏青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刚伸出手勾到窗沿边,就听到船板下发出几声微不可察的闷响,如若放在白日里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觉,但现在是夜晚却清晰可听。
苏青云的手微顿,朝下望了一眼。
是老鼠吗?这么大动静。
当苏青云正欲仔细听时,那几声闷响便消失了,随即片刻后便传来了几声浅淡的哭声,还伴随着几声混闷的声音,听起来似是有人在说话。
苏青云此生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待在县衙的大牢里与老鼠同睡一晚也无所畏惧。
但她这一生唯一最害怕的东西便是鬼。
当听到那几声似是人声的闷响时,苏青云整个后背“蹭”地一下汗毛瞬间立起,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原本还沾着睡意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极度灵敏,周围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下的船板,感觉好似下一秒,船板下面就会爬出一只披散着长发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