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讲了一会话,终于发现上官镇一直低着头,他轻哼一声:“好了,别装了,我也装不下去了。”上官镇抬头看向皇上,露出洁白的牙,“说完了?”“怎么样说也只是夸夸你,不过看来你是不需要的。”皇上慵懒地撑着下颚。话说皇上跟上官镇从小关系就很好,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皇上那时是太子,文韬武略,心怀百姓,乃是君王之风。但只有上官镇知道,这个从小便认识的皇上心眼有多黑。上官镇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不装,他就爱让人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可皇上呢,偏偏装得很,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是好友,臭味相投嘛。“刚才在想什么?一脸的坏主意。”皇上慢慢地问。“想女人。”上官镇干脆也不跪着了,现下除了皇上的心腹太监也没别人,他直接伸直了右脚,往地上一坐,放荡不羁地望着皇上。皇上的眼睛闪了闪,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哦?”“过几日我便要成亲了,你到时候可别送什么不体的礼。”他直接要求道。“这可真是为难我,母后听到朝中有你这样的国家栋梁,恨不得将婉婷公主下嫁给你呢。”“不用。”上官镇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可是公主啊。”皇上的语气很惋惜,可神情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上官镇无语地看着皇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方才在宫殿里想着一些旖旎的事情是不对,他反而觉得听那些假话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是哪一户姑娘家?”皇上好奇地问。“姓杨。”小气鬼,居然连名字也不愿跟他说个清楚,皇上轻轻摇头,“哦,是工部的杨大人之女?”“不是。”“内阁的杨大人?”“不是。”“让我想想,哦,那一定是总督杨大人了。”皇上猜了几次,一脸的笃定,朝中姓杨的臣子也就这么几个了。上官镇无语地抿了一下唇,皇上那副一定要猜出来的模样也真的太无聊了些,“都不是,只是京中的小门户。”那就是没什么来头了,皇上明白地点头,“那女子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寡妇。”皇上挑眉,虽然语气不好,可上官镇那副他很中意的模样真是太明显了,“原来大将军喜欢寡妇。”上官镇也不气,笑呵呵地说:“是。”“嗯。”皇上沉吟不语。上官镇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接过后摸了摸,方方正正,皇上扬扬手,“拿来。”太监笑着递了上去,皇上打开一看,眉一挑,看着手中的虎符,神色沉静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末将班师回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年纪渐长,也想找一个可心的娘子享一享福。”上官镇重新跪好,严肃地说。他现在可不想藉由虎符参与朝政的事情,只想顶一个将军的大名过着舒坦的日子。皇上气得差点将虎符扔到他身上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藉口,分明就是懒,有了军功,想偷懒罢了,而且还怕皇上下旨许了公主给他,所以他直接将虎符给扔了回来,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做到这般。多少人看到这虎符不眼红,恨不得攒在怀里不还回去。但气归气,皇上也了解上官镇的性格,此事暂议,“如此也罢。”皇上让太监将虎符收好,转而一脸好意地说:“既然如此,不如朕替你指婚,如何?”“多谢皇上,但娶妻大事还得自己动手。”皇上轻哼了几声:“嗯,看来你还没得手。”本是一脸无赖的上官镇脸一黑,又想到了杨招娣绝情转身的背影,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皇上看了,心情极好,大手一挥,极为高兴地说:“爱卿,朕等你的喜讯。”皇上这看戏的模样弄得上官镇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了,不过是一个小寡妇,他还娶不到吗?哼,才怪!杨招娣这几天都小心地窝在屋里不出门,别人来敲门,她也是隔着门回应,她的脸皮实在太薄了,经过上官镇这么一闹,她哪里还敢出门,连娘家来人训斥她,她也不开门,抹着眼泪,隔着门听她娘亲身边的嬷嬷大放厥词。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千千万万别丢了杨家的脸,更不要连累了要考科举的杨家弟弟,之类的话云云,听得杨招娣除了红着眼睛也没有其他反应。这桃花债也不是她去惹来的,她自己都闹不明白了,她想了想,要是真的说不明白,她也只好上梁子、吊脖子以示清白。傍晚,她吃了几口饭,便在院子里洗衣衫,等她沥干了水,将衣衫一件一件地摆开,她将湿湿的手掌甩了甩,现在的日头太大了,白日里她不想洗衣衫,都是日落西山了才会洗衣衫。她转过身,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她吓得往后猛地一退,满脸惊恐地看着来人,“你!”“小娘子,真勤劳。”上官镇一身黑衫,黑色的长发仅以一条黑色的发带束至脑后,双手背在身后,一双黑眸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刚洗完的衣衫。杨招娣不禁哆嗦,她有些怕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打哪里来的人,忒坏地弄坏了杨大婶的手,还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身后,她的心就跟打鼓一样激烈地咚咚跳着,仿佛要跳出心口似。她小心翼翼地防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些衣衫……倏地,她的脸红了,连忙上前想将刚刚晒在竹竿上的衣衫拿下来,可恶,他居然盯着她的肚兜和亵裤看个不停,真是好生可恶。“哈哈……”她的身后发出一串愉快的笑声,弄得她更加的脸红了,她将湿湿的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结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里?”“来看小娘子。”他轻扬着笑意,神色坏坏地挑逗,“小娘子何须害羞,不过是看看你的肚兜、亵裤而已。”“不要脸。”杨招娣咬牙切齿,记得眼睛都红了。“有吗?”他欣赏着她满脸红晕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大悦,“以后我不仅看,还要脱,小娘子还是早早习惯的好。”不仅看,还要脱?杨招娣震惊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臊的,她颤抖着嘴唇,“休在我面前说这些淫秽的话。”“淫秽?”他不在意地说:“是,以后我只做不说。”她听得一股血往脸上冲,猛地将湿衣服扔在了脚边的盆里,拿起晒衣的竹竿,生气地在他的眼前挥了挥,“你给我滚。”这样的狐假虎威反而一点也没有令上官镇感到不耐,他更加开心地望着她,“小娘子可要小心手,别弄疼了自己。”“闭嘴!”杨招娣娇斥一声,拿起竹竿就往他的肩膀上敲,可她又不敢用力,就怕把他弄出个好歹,她就得要赔命。她也只是吓他,他是一个武功了得的将军,岂会真的伤了他,他头一歪,往旁边一闪,竹竿便落空了,她急忙地停住脚步,才使得身体没有往前倾,一只大掌不知何时绕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轻轻松松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小娘子,不要心急。”上官镇笑呵呵地说,像极了十足的登徒子。“你!”杨招娣气得说不出话,纤细的腰肢被他如铁链一般的手锁在了他身边,她想逃也逃不开,“快放开我!”他低低一笑,闻着她的发香,心满意足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在别人面前就跟恶鬼一样,在她面前却不断地挑逗她,她上辈子肯定是做尽了坏事,这一辈子才会惹上他。大掌在她的腰间摩挲着,摸到一股湿意,上官镇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方才抱着湿衣服的缘故而沾湿了她前面的衣衫,从胸襟到腰部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