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直升机,属于南加州的寒潮迎面扑来,姚湛空拉紧他的大衣前襟,不知从哪翻出来一顶崭新的毛绒帽子,等将宋磬声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带着他往电梯处走去。
停机的地方位于酒楼顶部,提前做好准备的两个服务员已经推着行李车等在了那里,其中一人在直升机停稳后就朝他们走了过来,用标准的古华国语言向他们问好。
姚湛空淡笑着点了下头,随手抽出两张钞票做小费,道:“辛苦。”
“哪里,您能来我们酒店,是我们的荣幸。”服务员接了钞票,服务态度更好,躬身向前一引,道:“两位这边请。”
他们三人便先去酒店了。
随后机长与赵唯手里各拎着两个箱子,和另一位服务员将箱子放在了行李车上,从另一座电梯下去了。
折腾一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宋磬声的兴致却很高,不仅提议想出门逛逛,还对德莫小镇充满异域风情的鸡尾酒充满了兴趣。
宋磬声不是个喜欢奢靡场所的人,从他制定的旅游计划就看得出来。别人十八岁,是找些“成年人特供”的地方旅游,他挑得却都是些民风淳朴,以自然风光出名的地方。
德莫小镇出名就出名在自然景观上,但同样,背靠大山,面临大海,这里的交通自然也被限制。
古华国有句话说得没错,“想致富,先修路”,路不通,经济贸易自然也流通不起来,当地政府只能靠旅游业带动经济,条件不算好,但也比没有人烟的泽罗尔岛好多了。
时至傍晚,这里的夜色稍显静谧,唯有几家特色酒馆还亮着灯,红胡子的老板挑开木窗,撩目的调酒手法很是吸睛。
宋磬声眼巴巴地望着老板手里深蓝色的液体,回想起自己被管控严格的前半生,对老板手里的液体也更好奇,“我想试试。”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随宋磬声去,但在伤害身体健康的事情上,他们三个倒是难得统一了意见,就连总是背地里教坏宋磬声的江凛,也只是教他调酒但不让他入口。
姚湛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字还没说出口,垂眼就是宋磬声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试过……”
他这张脸,无需刻意卖惨,只是眉眼稍稍一垂,那双总是盈着水雾的眼眸就像是要掉泪。
在他十八岁以前,姚湛空三人阻止他尝试其它事情时,用的理由都是那句“等你成年再说”,可他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再也没了可供尝试的机会。
思及此,姚湛空心下一软,上一秒还坚定的拒绝,下一秒就软成了投降似的轻哄,“只能试试,不能贪杯。”
“嗯!”宋磬声眼睛一亮,拽着姚湛空就往里走。
酒馆老板见来了生意,抬手按亮吧台的灯,将之前透光用的木窗合上了,橘紫相交的射灯有些晃眼,显现出木质台面上凹凸不平的自然印记。
“两位想来点什么?”红胡子大叔指了指吧台后面的一张价目表,规整的木板上是粉笔书写的南加语,歪歪扭扭的字符令人眼晕。
宋磬声辨认了半天,数分钟后才从十来个品目里选了三样。
老板问道:“两位坐吧台还是卡座?”
吧台可以和老板聊聊当地的风俗,卡座可以借着昏暗旖旎的氛围和姚湛空说说话。宋磬声没有犹豫太久,在第一杯酒调出来之前选择了卡座。
“咔哒”一声,老板按下手边的开关,不远处亮起一盏橘色的风灯,照亮了角落的那一方天地。
酒馆不大,设施也简单,深棕色的皮沙发乍看是干净的,但毕竟不如高端场所整洁,于是在姚湛空的要求下,宋磬声坐在了他怀里。
在姚湛空的注视下,他试探性地啜饮了一口,果香与酒香相混合,层次丰富的口感比他想象中惊艳。
答应了尝试就只是尝试,宋磬声喝了几口便作罢,正要往桌上放,酒杯却被姚湛空接了过去。
宋磬声侧头看他,“你也想喝吗?”
姚湛空低头浅啜一口,道:“试试味道。”
正这时,第二杯鸡尾酒也被送了上来,宋磬声便不再关注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杯深红的液体上。
可惜,第二杯不如他的意,入口辛辣又呛喉,宋磬声很快就放下了酒杯。
老板动作很快,第三杯青绿色的酒很快上桌,这杯比前两杯都好喝,清爽又独特,宋磬声抿了两口还是舍不得放下,佯装无意地拿着酒杯不放,想趁姚湛空不注意的时候再喝几口。
可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姚湛空的心里,那些欲盖弥彰的小心思又怎么能躲过他的眼睛。他舍不得让宋磬声失落,又不想主动开口让他放开去喝,只能阖了眸,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淡淡的酒味逸散在二人之间,姚湛空放任了心头的醉意,单手揽上了宋磬声的腰,细细摩挲着。
他动作不大,即便有瘙痒也是轻微的,宋磬声下意识往后一缩,却和他贴得更紧,倒像是在主动投怀送抱。
目的达成,姚湛空心满意足地将他固定在怀里,而他怀里的人一无所觉,所有的心思全在手里那杯酒上。
姚湛空心下一叹。照宋磬声这不设防的态度,要不是他舍不得,怕是被人吃干抹净了也不知道。
沉寂数年的欲望一经复苏便强烈得可怕,像是要将这几年的情潮一次挥霍个够,一见宋磬声就耀武扬威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姚湛空倒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自少年时练就的功夫再次派上用场,他向下一滑,二郎腿一翘,该遮的被遮住,人也坐到了他小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