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只能主动道:“您不回主屋吗?”
“不回了。”姚湛空说:“你那里很好睡。”
宋磬声有点无语。
他要是底气够足,或许会问:“好睡的话要不要让吴管家也给您安排一间?”
但这是姚湛空的地盘,所以他只能佯装羞涩地低头,与姚湛空并肩向前走。
下午买的衣服已经全部运到了,原本空荡的衣柜挂满了衣服,数个无处摆放的包装袋还未拆封,正并排摆在桌子上。浴室里也添了不少日常用品,包括吹风机和一些男士护肤用品。
宋磬声甚至发现一些比较私人的用品是双份的。
难道姚湛空真打算在这里常住?
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房间小到只有书桌前那块地方可以活动,即没有书房也没有会议室,几步之遥就是他自己的主屋,为什么要和他挤在这里?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培养感情,不也该是二人共住大别墅吗?哪有主人翁搬到佣人房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房主说了算,宋磬声短暂地放弃了猜测姚湛空的想法,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这一夜并没有宋磬声想的那么难熬。
他和姚湛空一前一后洗了澡,吹干头发后就上了床,可一张床上挤了两个成年男人,再怎么小心也会碰到彼此。
时间已经不早了,可床上的两人都没有困意,宋磬声平直地躺着,闭着眼睛催眠自己,可越是安静,姚湛空的存在感就越是明显。
他甚至能感觉到姚湛空投注在自己侧脸的视线。除非困极,否则没人能在这样的视线下睡着。
宋磬声索性转过身来,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姚湛空明显恍惚了一瞬。
“先生,”静谧的夜色放大了一切动静,宋磬声放轻声音道:“您想聊聊天吗?”
月色下的金眸呈现疏冷的暗色,姚湛空的声音有点沙哑,他问:“你想聊什么?”
宋磬声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聊什么都可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您的事。”
姚湛空沉默了很久,直到宋磬声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终于开口了,“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我想知道您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小时候。
他从出生就开始为了活下去而努力,饥饿和死亡是永恒的主题,其实并不适合当睡前故事,可既然他想听,姚湛空便讲起了从未向人提起的过去。
“我母亲原本是姚家的佣人,也是我父亲的情人之一,后来我父亲有了新欢,她怕自己被抛弃,于是想用孩子来留住我父亲。”
可在那个年代,私生子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孩子又怎么可能成为筹码。
姚父知道以后,给了她一笔钱,想让她打掉孩子,离开姚家。可她不要钱,她想要的是贵族老爷视为笑谈的爱情,所以为了留住这点牵绊,她拖着怀孕的身体逃出姚家,连夜躲进了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