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略冒失,但袁立用人不疑,并未隐瞒:
“只欠东风矣。”
“袁公尚未寻到有力罪证?”
“裴楷之金身牢固,若非强斩,殊难对付。”隐晦回答。
你们也不行啊……赵都安吐槽。
但心中清楚,非是清流党不行,人家早把最难的环节打通,自己纯属继承原主纨绔“遗产”,得了便宜卖乖:
“强斩不行么?”
因看多了历史剧,赵都安印象里,皇帝斩大臣都是大手一挥,轻松写意,莫敢不从。
袁立哭笑不得:“若陛下登基三十年,可。但如今只有不到三年。”
她若登基三十年,我只怕都力不从心,立不起来……赵都安吐槽,说道:
“下官此番,倒是侥幸得了一份罪证,或可堪用。”
袁立毫不意外,故作惊讶:
“这么快,便有所得?不错,年轻人果然雷厉风行。”
一个合格的上司,要懂得给下属积极反馈,此乃驭人之法,御史大夫精通此道。
你还能再假一点嘛,不信我能拿出好东西,就直说嘛……赵都安腹诽,神色如常:
“侥幸而已,且下官所得罪证,定远不及袁公麾下诸位大人,惶恐呈上,唯恐令袁公见笑。”
袁立淡淡一笑,心想伱小子漂亮话倒是一箩筐,提前给自己找台阶。
抬手端起茶盏,语气随意:
“只管说便是。”
他不介意听下,哪怕并无用处,或与已有罪证重叠。
然而下一秒,便听赵都安平静道:“下官所获,乃裴楷之以权谋私,干涉科举,试卷舞弊之罪!”
干涉科举……舞弊之罪……
袁立端茶杯的手突兀顿住,沉默片刻,这位青衣御史大夫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略显茫然:
“什么?”
赵都安无奈,又重复了一次。
没听错……袁立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凝重,握着瓷杯的指骨无意识用力: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此等大事,须有切实证据,方可作数,只是怀疑猜忌,全不算的。”
赵都安说道:
“下官已携证人吕梁在府上,吕御史愿当面指证,其昔年科举受其岳父权力干预,此外,他手中亦有证据,愿呈献袁公。”
吕梁在府上?
他绑来的那人是吕梁?
袁立一怔,倏然变色,沉声道:
“你可知,威逼胁迫得来的证词,并不可靠!”
语气严厉。
在其看来,赵都安极可能是以武力,绑了吕梁,威胁其指证,这符合女帝面的人设。
可这种指认有何大用?
鲁莽!愚蠢!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可怒意翻腾间,这位清流党魁突然冷静下来,盯着赵都安沉静的脸庞,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