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气息奄奄地呼吸着,睫毛在不停颤动,似乎被噩梦所惊扰,却不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睛。洛河伸出手、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手掌传递来的温度烫地惊人。那白袍的祭司像是做完了事情,跟着来到了这间房间,站在她的身后。他的声音是冷漠的,让洛河想起从前在医院里看到的冰冷机器,它们把人命用一个个数字和符号描述出来,安静地叙述着生命。“她倒在街上,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救她吗?”“……要救啊……当然要救啊……”洛河的声音颤抖着,不知道为何那掌管药草室的白袍祭司会有如此一问,“这是一条人命啊!为什么不救她?!”“这么快吗?第一个人已经出现了。”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有人这么说着。他的声音冷漠而平静,室内大片的玻璃窗体保证了充足的采光,没有彩绘的过滤,澄清的金色阳光毫无保留地从窗户倾泻而入,与时不时类似于玻璃器皿,或是宝石一类的东西互相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为这个无聊的房间填上些许光彩。在白袍男人的手下,摆放着各种透明魔晶制成的器具,他不紧不慢地将一些溶液混合、分离,或是添加进新的液体,魔晶容器的切面反射出瑰丽的光彩,而内里溶液的颜色也一变再变,最后稳定在金子一般的颜色上。男人的眼睛是深深的蓝色,宛如望不见尽头的海洋终末。他将最终的成型的液体保存在一个椭圆形的魔晶容器中,握着它对准了玻璃窗投射而来的阳光。那溶液如此纯净而美丽的金色,在液体中还掺杂着一些同色的细小结晶,就像是纯白的贝壳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伊西多轻轻笑了起来,眼睛里的情绪热烈、病态、迷恋和疯狂搅和在这片深海,混合成极致的黑暗:“我说过不需要小孩子,因为那位大人会不高兴的。”“是的,主人,但是计划有一些出入……”他的侍从原本站在门口,不曾越过这间房间的门槛,面对伊西多轻飘飘,甚至带着笑意的责问,也猛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解释着。“闭嘴,我不想听。”侍从听见长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近。神庙的祭司有着非常严格的礼仪规定,一言一行都是无可挑剔的范本,其中连行走的姿态都要包括在内。祭司的面上必须带着笑容,左手要背在腰后,每一步都的间隔均匀,最好以半秒至一秒为准,奔跑是不允许的,因为那样不得体。侍从知道他的主人是其中最标准的一个,也知道他主人的残忍无情,他的解释被打断之后也不敢有任何的抢白,沉默地等待一个宣判。“你的运气很好,溶液已经制作完成了。”他听见伊西多轻飘飘的语气,从头顶像羽毛一样飘落下来,“如果你再早一点告诉我的话,说不定这个东西就要用在你身上了。”他的语气平缓温柔,还带着一点笑意,是如同和朋友谈笑一般轻松的语气,说着用完的饭食而不是生杀的判决:“这么久的时间里,我也没有用过小孩子,那位大人坚决不肯使用,不过木已成舟的话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在我看来,那些老人和小孩都是相同的,无用的废物而已。能够让废物的生命帮助英雄也算是一种慈悲才对,他们应该感恩戴德。”“一切都是意外,是手下办事的意外,也不是我刻意为之。”侍从抬起头,看见伊西多的脸沐浴在阳光下好似带着一层神圣的光芒。祭司守则中的一笔一划都已经刻入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即使现在正叙述着一个残忍的结果,他的表情是悲天悯人的,或许,他真的认为如此。他的视线投向了伊西多手中的溶液,在透明的魔晶容器中,细小的结晶依旧反射着光线,因为角度的不同而折射出缤纷的颜色。它是如此地美丽,又有谁会想到它是举行邪恶的灵魂术式的必需品。“盯紧她,不要再出任何差错了。”“是。”侍从退下了,伊西多向房间内走了两步,才忽然想起了为什么那个小孩子的名字有一种熟悉感。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金色的发,碧绿的眼睛总是带着强烈的嫉妒看向自己。“啊……”他知道了,“原来是织罗的那个妹妹呀。”可是,即使知道了那是他所看好的下属亲人,他也没有丝毫的任何动摇。“那就为你的生命能帮助‘神明’而感恩吧,想必织罗也会这么觉得的。”在逐夜乡中,身穿着黑袍的人是非常多的。大多数人都用布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似乎即使是一小块皮肤也不想要暴露在外,简直可以与运水队的罩袍相媲美。同时,这座城池也非常地安静,因为穿着长袍的人非常多并且他们沉默寡言。他们的小贩不:()永辉城奇幻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