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承的话音落下,方景凌配合地点点头,“应大人所虑极是,自七悬山比武一事后,月国和我季国便生了嫌隙,若再受到他人挑拨,两国燃起战火的可能性不小。”“莫塔里等人既已砸下重金,只怕早与月国有所勾结……”应天承脸色严肃,“殿下,月国风门关与我平水关领土相连,不可不防。”“应大人勿忧,我已命部下与都指挥司士兵封锁了关外要道。”方景凌说道。应天承一惊,“殿下竟早已做了安排?”方景凌笑道:“我不过随机应变罢了……”华素的声音响起,“应大人对泉东省之事当真一无所知?”应天承露出惭愧神色,“殿下,四小姐,你们有所不知。泉东省的重要官员,大多是三皇子的人,他们仗着三皇子的势,胆大妄为,亢泄一气,应某又远在泉西南陵……”说到这,应天承朝华素拱了拱手,“若不是四小姐让千凝来找应某,应某至今还被瞒在鼓里。还有殿下,千里迢迢来到泉东,本是为了救岑嫣,却因应某无能,让殿下多费了许多心神。”方景凌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应大人,我有几件事想请你帮忙。”“殿下请讲。”“首先,按察使吴英才因收受贿赂、怠慢政务、不察冤狱、玩忽职守,已被我锁拿,现在应大人既然已经到了,我便将吴英才交给应大人处置。”“不知殿下指控吴英才诸事,可有证据?”“有。按察司副使柴泫,手上有吴英才的罪证,桩桩件件,俱有人证物证。”“既有人证物证,应某必然秉公办理。”“其次,都指挥司的兵马调动,要请应大人补个调兵文书。”“这个没问题。”“再来,都指挥司兵马不足两万,封锁关外要道兵力十分吃紧,请应大人再调动些兵马过来。”应天承沉吟片刻,问方景凌,“不知殿下想调多少人?”方景凌想了想,说道:“官兵两万,运输部队两万,另需车、驴上万。”应天承一脸惊讶,“殿下为何需要如此多运力?”方景凌半真半假地说道:“泉东省粮价高涨,食不果腹的百姓数以万计,一味放赈并非长久之计,我思虑再三,决定以战养工,再以工代赈。届时,各要道修建城寨,搬运军械钱粮都需要大量运力。”应天承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殿下且容应某考虑一晚,明早再答复殿下。”“好。另外,有件事要跟应大人说一下,漠州知府郑清泉重病在身,为免怠慢公务,我找人暂代了漠州知府一职。”应天承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客套了几句,方景凌唤来周贤良。“应大人的下属可都安顿好了?”“回殿下,都已安顿好了。另外,应大人的住处也已收拾完毕。”方景凌满意地点点头,“应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还请早些休息。”“好,那应某就先告辞了。周大人,劳烦带路。”“应大人请跟我来。”随着两人消失在门外,方景凌看华素,“是再聊会,还是送你回去?”华素没有回答方景凌的问话,而是反问方景凌,“应大人关于莫塔里意图的推断,与殿下的推断不完全一致吧。”“对。”方景凌一笑,走到华素身旁坐下,“应大人方才的推断虽不无道理,却忽略了一点,就是风险。我国一旦跟月国交战,粮食需求确实会大涨,但我们不一定会向莫塔里他们买粮,也有可能直接征调,或者说好听点,叫借。当然,特马西公国的人会向朝廷提出抗议,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我父皇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如何,这对特马西公国来说,都是个巨大的风险,因此我判断,应大人所说,绝不是特马西公国的全部计划。今天,莫塔里既然安排人引导我们找到断臂,就说明岑嫣被绑一事肯定与他有关。泉东省粮价飞涨,莫塔里与他背后的人,又利用岑嫣将我引来泉东。加上周贤良看到那夜逃跑的刺客身上,有北戎国的图腾。我怀疑,莫塔里勾结了北戎。而他们绑架岑嫣,也不单纯是为了将我引来漠州府,还为了将我引离季北。”方景凌还有一点没说,莫塔里的黑色玉石如果真的和他的穿越有关,那莫塔里很可能还针对前身设计了阴谋。华素思索了下,说道:“殿下虽然离开了季北,但季北有杨在明部镇守,季凌军主力也都在季北,北戎并没有多少胜算。这点,北戎应该也知道。”“单靠北戎,自然没有胜算。可如果泉东跟月国开了战,特马西公国又答应与北戎一同出兵,那北戎会不会出兵?只要北戎也出了兵,我大季便南北两面受敌,到了那时候,我们还会开罪特马西公国吗?”说到这,方景凌摇了摇头,“不会。到那时为了不与特马西公国交恶,我们便只能出高价向莫塔里他们回购粮食,这样一来,他们便能从中大捞一笔。不但如此,一旦三国开战,特马西公国便能周旋其中,左右逢源,三面获利。”华素看方景凌的目光满是欣赏,“殿下思虑周全,对大局洞若观火,运筹帷幄,华素佩服!”方景凌有些不好意思,“过奖了。”“华素有一事不解。”“请说。”“这些事,殿下为何不告诉应大人?”“事关重大,又牵连太广,不瞒你说,我并不能完全信任应大人,至少现在不能。”方景凌坦然道。“那殿下为何告知华素?难道就不怕华素泄密吗?”华素饶有兴致地问方景凌。方景凌苦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恕华素愚钝。”方景凌盯着华素的一双美目,“我信任你,如同信任我自己。”其实,我只是……:()抱歉,我已不是原来的二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