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数据库可未必存储着那片土地相关的详细信息。”
温和好听的男声打断了萧然的话,萧然猛地站起身,手搭在刀柄上没有丝毫放松,看到烈阳之下的来者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但他放在刀柄上的手依旧没有立刻移开。
踏着阳光而来的,是身着常服的凛岳。
“别紧张,这里毕竟是西域,圣女大人一向严谨,细菌的手伸不了那么远。”
凛岳安抚般揉了揉萧然的头发,好像认为萧然的警惕完全是因为那晚与玉门大理寺卿真雨直面细菌的后遗症。
萧然本以为自己会抗拒凛岳的肢体接触,但是并没有,也许是因为与佚名前辈同为火系真言力量拥有者的原因,凛岳的手很温暖,是不同于沙漠炽热的温暖。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被顺毛舒服的小猫,放在刀柄上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凛岳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在真相没有揭露之前,萧然不能完全对这位拥有土地赐福的镇关将军放松警惕,但也做不到将他完全当成恶人。
他见过前世想要毁灭一切的真正恶人不知秋基金会究竟是什么样的,知道一个恶人应有的疯狂样子。
那绝不会是凛岳这样,温和,无害,柔软的像是一种草食系动物。
“……还请将军相助。”
一直没有说话的执夷突然开口。
凛岳看了他一眼,一向懒洋洋的少年此刻眉眼间门全是认真,他的两个朋友如此奔波全都是为了从面前这位玉门将军口中换取那位司命的信息,根本上都是为了他,他自然也不能再懒洋洋地只知道享受。
“要论对那片幻境的了解,还有谁会比西域圣女更深呢?”
凛岳耸耸肩,开始转述自己刚刚在圣女那里听到的故事。
鸣沙山之上,曾经坐落着一座玉门与西域合建的小型军镇。
在一百多年前,第四次乱纪元的最开始,活性天尊刚刚结束休眠期苏醒,无数疫潮刚刚开始从未化之地滋生时,军镇面对了第四次乱纪元,悬海之上的第一波大型疫潮。
没有人知道那座军镇为了给身后的西域与玉门争取时间门,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军镇深陷疫潮,为东洲西北防线敲响了无尽战鼓,但是仅仅疫潮来临的第一天,最后一声战鼓落下,军镇仿佛从悬海彻底消失一般,再也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居庸未央城那一年的科举状元戚雲踏入议事金殿,被真龙命帝亲自点名加入东洲内阁,一飞登天。
“将军是想说……那次疫潮与状元戚雲有关?”
萧然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玉门将军,问道。
“不不不,不如说正相反。”
凛岳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位状元,在知道整座军镇消失后,便从此神秘失踪了。而在那之后,人们在军镇的原位置的沙海中,找到了那位状元郎从不离身的一枚流苏坠。”
也就是说,那位状元郎与军镇的联系极为深切,作为能赢的真龙命帝青睐的强者,他甚至有可能就是整个幻境存在的核心。
萧然怔了怔,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凛岳的用意,因为太山府君消失的缘故,近年来亡灵的轮回越来越迟缓,幻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群体意识或者某一核心意识滞留世间门的执念,只要在幻境中搞清楚来龙去脉,消解执念,让亡灵们重新轮回,幻境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一方式远比强行用武力镇压来的舒适轻松。
“不过将军既然对这些故事这么了解……为什么又说我们是处理这一委托的必备条件呢?”
萧然握紧拳,在纠结与犹豫之中,还是问了出来。
凛岳对于那个诡异军镇幻境实在是过于了解,了解到有些恐怖的地步,不由自主地,萧然感到有些不安。
就好像玉门背后的诡谲云涌,都如同游戏一般在凛岳手中,被他随意掌控。
“……你们会知道的,想要彻底解决那位幻境核心的执念,解决……玉门与西域的危机,几位少侠必不可少。”
凛岳这话倒是说的非常诚恳,毕竟主角光环才是秒杀一切的存在,几乎称得上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