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俦昂首向那统领发话。「请统领带路吧。」
「属下多谢太子。」勒马转头,指挥队伍分裂成两排,让君无俦的马匹率先走在前头,这才尾随在后。
他无畏地驱马往前走,穿过卫兵守卫的城门口,石板街道,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的小老百姓们纷纷放下了手边工作,抬头仰望。
「不要怕。」他轻声安慰汾玺玉,只手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
「我不怕,只是怕要拖累你。」她再不解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凉风如玉,她的心也一寸寸地冷。「太子,我不回去了,我可以去锠国。」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现在的我没有你还能活得下去吗?」
汾玺玉大恸,无法消融的委屈和绝望奔涌而出,未来,她没有未来了,但是她想做点什么,能护住她这一生唯一用竭心力去爱的男人,一颗心百转千回后,已经有了决定。不过是赴死,她一点都不怕。
一炷香后大队人马目送太子进了宫门,侍卫们回军旗营,至于统领得去复命,所以他也必须进宫去。
名为复命,其实是兼任着监视任务,要是把人押回宫又给跑了,这罪他吃不起。
君无俦又何尝不知道。
御林军统领随着君无俦和汾玺玉亦步亦趋地到了璜胄宫。
在太监的禀报下俩人进了大殿。
「参见父王万岁万万岁。」君无俦跪地叩首。
「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汾玺玉也跪地。
相帝没有叫他们平身,就让俩人这么跪着,大殿一片死寂。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朕是本着一片爱护你的心,没想到你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啊。」
「父皇……」
「俦儿,朕不追究你私自调动军队,也不追究你私自出宫,同样可以不追究你得罪了锠国,可是你可知道父王为什么要逼迫你送走这个女子?」
「儿臣也想知道,玉儿一向深居太子府,不似一般女人挖空心思只想争宠,也不曾干涉过儿臣任何决策,她是个好女人,儿臣不懂为什么您非要拆散我们?」他,君无俦,这一生呼风唤雨,即便是他的母后,他也不会替她多在父王面前争取什么,可是汾玺玉不同,有她,他的生命才能完整。
「朕听说这女子的名字是你给的。」看起来是难以说动他了。相帝忖度,莫非真要闹个玉石俱焚?
这女子又是玉又是石的,真不要应了这个谶才好。
「是。」
「你可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父母可以给子女名字,可以给奴才名字,甚至给宠物名字,可是给一个女子这么珍贵的名字,那是要生生世世拴在一起的誓言。
「儿臣明白。」就是明白他才给。
他的儿子是什么人,是他看中意,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他这么做可有把太子妃放在眼里?
就算将来继位,失去宰相一家的后盾支持,他能让权力的把柄平衡吗?
皇权势力要是不能大过外戚,祸乱必生,可是要没有外戚也无法拉拢大臣,要治理一个国家可不容易。
「那么她的名字可有别的意思?」
「儿臣不懂父王指的是什么?」
「譬如说,替她掩盖她是灾星的身份?」
君无俦心神剧动的同时,脑筋同时转了千百回。
宫廷里最不喜欢这类能够左右国运的东西,他知道所有的王公大臣会怎么想,因为是妖女,所以会成为所有卫道人士诛杀的对象。
「我不信这个,传言走到哪都有,每个人都会说,又有几句是真实的?有人说她是灾星,她在儿臣身边那么久,我还不是好好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话难道父王也相信不疑?」君无俦站了起来,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