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只见戴权上前,抱起那一方锦盒,缓步走出大殿,投入宫门外的大鼎中,令人点火烧之。
望着外面冒出滚滚黑烟,不少人的心也随之落地,脸色渐渐舒缓。
瞧着百官神色各异,秦王以为好笑,又道:“好了,今日就当是将前事了结,诸位以后都不必再为此事担忧。在其位谋其政,为社稷,为百姓,多做些善事,也不算枉食君禄,辜负孤的一片心意。”
百官又叩拜道:“殿下圣明。”
……
岳凌第一次早朝,比想象的顺利多了。
本以为会是各方争斗的骂战,口水能喷到人脸上那种。又或者,秦王抛出一条政事,下面便有群臣反驳。
最终压轴曲目,言官科道登台,扯开嗓子言,弹劾这个官员最近作风不检点多娶了几门小妾,弹劾那个官员的儿子不成器在赌坊赌钱,家风太差。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写进他们弹劾的奏章里。
反正在他们眼中,和圣人之言有背的,那便得弹劾。而维持朝堂清正廉洁,还真少不了这些人。
今日,心里早有准备的岳凌是什么也没看到,早朝比往常结束早得多。
正要随着大部队出皇宫,却又被一个小黄门拦了下来。
“岳大人,太子殿下寻大人去偏殿议事。”
岳凌点了点头,跟在小黄门身后,拐去了偏殿。
入殿,小黄门就退了出去,殿上只有秦王坐在案后,一脸洋洋自得。
岳凌向前拱手道:“殿下。”
见了岳凌,秦王再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大笑出声,“哈哈哈,岳凌,你说孤的演技如何?”
“演技如何?”
岳凌不解其意。
秦王笑着蹲下腰,从案下又取出一方锦盒,与方才的锦盒一模一样。
岳凌一怔,“殿下,这是?”秦王撇了撇嘴,“当然是真的书信了。”
“那烧的?”
秦王道:“烧的是孤遣人伪造的。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孤只说未曾打开,孤的确未曾打开,现在再打开来看看。”
秦王抽出案上玉匕,将锦盒刺穿,撕开封沿,便从中随意扯出一封信。
“嗯,兵部侍郎,孤早有预料。”
“礼部,兵变与你礼部什么相干?”
“都察院,难怪今天御史言官这么消停。”
“……”
秦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岳凌谏言道:“殿下方才还说了,不会大兴牢狱。”
秦王将信笺往案上一摔,冷哼道:“是了,孤自不会食言。当下留着他们,等度过难关之后,腾出手来,再寻个别的由头处置了。”
“岳凌,你来瞧瞧。最可恨的这辽东总督耿继文,也与康王送过信。前几日探子才来报,建州女真野心勃勃,重金贿赂野人女真与他一同进攻海西女真。待他一统关外,辽东腹地定然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当下辽东诸镇比蛮人那边还吃紧。”
“辽东失,则山海关危,女真便成了悬在我大昌朝头上的一柄剑,随时可以降下来刺一下。”
岳凌扫了遍书信,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便问道:“临阵换将,实在是不智之举。殿下如何打算?”
秦王叹了口气,“前不久孤才去信安抚了他,又令辽东诸镇历兵秣马。孤再调集兵员粮草6路出山海关支前,海路往锦州港做中转。”
“对,还有昨日你给孤的奏疏。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得不防。孤已经遣人往北蛮余部和海西女真取得联系,总得给他们些闹些乱子才行。”
岳凌点了点头,“还是待殿下筹划完备之后,再操起兵戈比较好。”
秦王又道:“近来也不是没有好事,你与孤建议的火炮已经在运送回京的路上了。火炮这种利器还是很难达成交易,更不用说成手的工匠了。不过,天助我大昌,正有一伙洋人在海上遭遇了风暴,漂流到天津卫海边的一处渔村。”
“当地渔民报官,那些洋人的船只损毁的严重,火炮沉水了不少,财物更是丢的一干二净。要想回到故乡,自然少不了我朝的支持,便以此为交易,先为我朝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