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阙恢复了正经:“说说看你的困难,我们来解决。”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宁秋砚很感激。
不过,他还是把面临的情况以及做好的打算都告诉了陆千阙。
“原来是这个问题难住了我们小宁。”陆千阙听完后放下心来,说道,“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关于你接下来的生活、学费,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是学生,只需要考虑怎么样完成学业,你所担心的一切先生都早就替你安排好了,哪里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小窝。”
宁秋砚吓了一跳。
关珩在物质上给予的帮助早就超出了协议范围,他怎么可能再要关珩的钱?
而且,就算是这些都是针对他的某种补偿,他们的协议也马上就要终止了。
下一次,就是宁秋砚最后一次上岛。
“不是你这样算的。”
陆千阙道。
“好吧,就算按照你现在的想法来看,你要去溯京念书的事也发生在协议续存期内。我想先生应该明确地和你提过,他会负责满足你所有的需求,无论你想要什么。这期间,你没有权利替自己做决定,因为你的思想和身体,都属于先生。”
宁秋砚:“……”
去溯京前,司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来提醒他。
他好像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陆千阙劝导:“乖一点,把出租广告撤下来。先生还在为你被录取高兴,我答应你,这次不打你的小报告。”
宁秋砚仍想坚持一下,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不识抬举的偶像剧女主。
他只是献出了一点血液,关珩也不需要他做别的什么,这明明就是两码事。
“可是我不想再要关先生的钱,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物质、金钱在我们这里没有太大的实质意义。”
作为一个吸血鬼,陆千阙说得很直白。
“你还是不够了解先生。”
他说。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感激先生,那么就接受他对你做的每一个安排,全心全意地顺从他的每一个要求。这对先生来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取悦。”
接受安排,顺从要求。
关珩对人或事的掌控欲宁秋砚已经有所体会,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关珩就直接提了出来,这也成了他们在后来这几个月交往中的基础。
其实不止是对宁秋砚,整座渡岛上下都在履行着这一点,经过百年如一日的锤炼,才会安静祥和,井然有序。
条款和约束是让事物正确运行的基石,宁秋砚理解关珩的想法。
不过,陆千阙提到的取悦总让宁秋砚想起在拼图室时,关珩伸出手,轻轻在他头上摸一下的样子。
那样的次数很少,仅有两三次。
是宁秋砚为数不多地感觉到关珩满意的情况。
距离最后一次登岛的时间越近,宁秋砚就越有些心神不宁,苏见洲将这视为一种解脱,还打电话对他说:“等你回来我就调休,再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露营,算是庆祝你终于结束血袋任务!”
快结束了。
宁秋砚知道这在某种意义上真的算是一种解脱,作为人类他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与隐没于夜色中的猎食者有所关联。
以后的人生里,或许他会像陆千阙的“特定血袋”那样无知无觉地活着,可是这种“特定”的血液供给关系,也让他产生了“如果有一天,关珩还会有可能需要他、也只可能是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