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心想,薄主席屈尊降贵,与民同乐真是太辛苦了。
但从外看,倒不是欧式设计,也不是中式设计,现代感很强。门是智能的,大概有人下了指令,记录了江淮瞳孔就解锁了。
进去,也和外设计风格一致。出乎人意料的不是那种有钱人十分钟爱的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欧式装潢,相反,线条复杂但不繁琐,平直几何为主,基本都是冷色调配色。
江淮想象的几个前凸后翘、貌美如花小女仆排成一列,喊薄主席“少爷好”的色情场景也没有发生。
薄主席孤零零地支着头在一楼落地窗前翻书,没人伺候。
薄渐角度刚好背对着门,也背对江淮。开门关门有声音,但薄渐没动。
江淮挎着书包,懒洋洋地走过去:“薄主席,我来找您写作业了。”
薄渐发丝微湿,垂在额前。江淮走过去才发现薄渐穿着浴袍,一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薄渐扭过头,稍稍仰起脸望着江淮。
许久,他喉结滚了滚:“你来了。”
江淮:“嗯。”
然后薄渐又不说话了。约前桌来家里写作业约成了网友见面。
江淮皱眉:“你……”
薄渐垂下睫毛:“去我房间么?”
江淮:“……”
“哦。”他回。
薄渐问:“哦是去还是不去?”
江淮没表情:“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薄渐房间在哪的江淮在前面,知道的薄渐在后面。薄渐这种说一句话沉默半天,看着他却不说话的态度让江淮无缘无故的心脏加速起来。
他不想承认这是紧张。
可能是去别人家不好意思,毕竟他和薄渐还没这么熟。
江淮觉得自己膝关节是僵的。他后脊绷紧,走在前面:“上楼吗?”
“嗯。”
“往左走往右走?”
“往左。”
江淮停也没停地往右转了。薄渐轻轻地捉住他手腕:“反了,那是右边。”
江淮:“……”
他一面“哦”了声,把手抽出来,一面想:在标记期间来薄渐家是个非常傻逼的决定。
薄渐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昏暗,明明是下午,却和晚上一样。薄渐去开了几盏灯。
薄渐房间很干净,也没有味道。
可江淮总觉得有薄荷叶的气味。
薄渐立在书桌前,侧对着他,把已经收拾得十分整齐的桌面又多余地收拾了几下,低着眼问:“你是来陪我过易感期的么?”
江淮不是认生的人,但现在站在这儿,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般是冷,或者……觉得危险才会这样。
江淮书包没放,也没动,倚在门口,眼皮也没抬:“你不是叫我来写作业的么?”